2009年12月31日星期四

2009年12月twitter集锦

1. 昨天跟国内的好朋友聊起了“假洋鬼子”的问题。“别跟个假洋鬼子似的老批评中国。”其实一个关心中国法制和民主建设、科普、教育、环境问题的人才 会反抗目前的现状。换句话,正是因为我对中国很多现象的不满和批判才使得我更像是一个中国人。也许这就是利奥塔所说的“反抗才是最大的保守”的涵义吧。举个例子,有很多年轻人到了国外嫌中国人土鳖,拼命学老外把自己打扮得很洋气,或者说话带俩英文单词,这些“反抗”恰恰说明了你才是真的土鳖。



2. 我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不管跟谁起口角了,都得跟我周围所有的傻逼少年一样一身痞气地问对方:“你他妈到底跟谁混的?”一琢磨自己原来 也那么操蛋过,对时间的力量顿时无比感慨。这也是为什么我总说对年轻人要宽容的原因。现在很多跟我差不多大的人老拿90后说事儿,也不过是“一朝熬成婆,再把媳来磨”的心理吧。尤其让我吃惊的是有些87,88年的孩子也看90后不顺眼,真不知道他们安的是什么心。



3. 活在阴谋论、动机论里的人是很可悲的。被自己人批评的时候,他们质问:你安的什么心?胳膊肘往外拐?被外人批评的时候,他们质问:你安的什么心?想颠覆我们吧?由于光顾着揣摩他人的动机和阴谋,惶惶不可终日,甚至忘了想一想这些批评本身有没有道理。



4. 男人热衷于寻找差异,但实际上不可能有所有观点都相同的两个人,换句话说,我们总能找到差异,有时候往往忘了也许更多的是共同点。而女人温和而渐进,在差异面前默不作声,懂得用旁敲侧击的方式交流和影响他人。这些都是我们最需要学习的东西。



5. 我记得中国刚开始有GAY吧的时候,总能听见有傻X说类似这样的话:这都跟资本主义国家学的!说白了,有没有GAY吧,中国都有世界上最庞大的同性恋群体。同样,也不要以为中国人不会卖淫、拍A片、婚外恋,道貌岸然地指责腐朽堕落的西方社会,只会让中国人显得更虚伪。



6. “中医是高级科学,有待于科学将来去验证。”/这种话不是意淫又能是什么呢?合着全世界的医学院和实验室在过去一百多年和将来的时间里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验证中国人的老祖宗在几千年前就替全人类想好的治病方法。



7. “风水”是高级科学,现在解释不了,有待于科学将来去验证;“算命”是高级科学,现在解释不了,有待于科学将来去验证。好像这招还挺好用的,我喜欢~



8. 在中国,尚存正义感和思考能力的人都知道中国有很多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乐观主义者如我可以安慰自己说:“中国会好起来的。”可往往是那些最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在鼓吹:“中国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糟。”用龙应台老师的一句话回复:“到底要糟糕到什么程度你才肯大吃一惊呢?”



9. 人类这种动物,对于未来的灾难,向来是无所畏惧的。惰性、奴性并非中国人所独有。只要不是自己的孩子被毒死了得不到赔偿,只要不是自己的房子被推 倒,只要不是自己居住的村子癌症发病率因污染高达80%,只要自己看不到青藏高原上迅速萎缩的冰川,谁都有可能自信地说:中国其实还没那么糟。



10. Any intelligent fool can make things bigger, more complex, and more violent. It takes a touch of genius -- and a lot of courage -- to move in the opposite direction."--Albert Einstein



11. 我把爱因斯坦的话翻译成:任何自以为很聪明的笨蛋都喜欢把简单的事情说得天花乱坠、玄乎其玄;而真正的天才恰恰会勇敢地朝着相反的方向思考。这句 话应用在迷信中医的信徒里最合适不过了。真正的科学工作者致力于寻找答案,而傻瓜们则致力于把金字塔的建造说得很玄,好像不可能是人类干的才能满足。金字塔的建成是可以解释的,有兴趣的到这里学习:《埃及金字塔的神话和鬼话》http://tech.icxo.com/htmlnews/2005/07/01/624393.htm同样的,科学工作者致力于发掘世界和物种起源的一切可能性;上帝的信徒则致力于消灭一切可能性,拼命证明这些不可能是依靠自然本身的力量,一定有超自然的力量,于是内心才能得到满足。



12. 你成天批中医理论,将来要是真的证明那些五行、阴阳学说是正确的怎么办?/甭说是中医,要是哪天真证明你爪子上哪根线跟生命、财产有因果联系,地球是上帝造的等等,老子就认个错:“对不起,原来错怪你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13. 就像很多人把民主人士想象成绑着炸药包手持AK47的恐怖分子一样,各级信访办、安全局的工作人员留给很多的人的印象就是颠倒黑白、专横跋扈。其 实我就有正在某安全局工作的朋友,她是个明辨是非、有正义感的人。所以说,大家应该互相多一些理解,多一些沟通,而这也是消除隔阂的唯一途径。



14. 刚看到南方周末2009年4月16日的一篇文章,标题是“中央党校专家:我国人权计划不是为了让西方看”。有点好奇,难道这些弱智真的意识不到这 种欲盖弥彰的声明是扇自己耳光吗?类似的还有youtube被屏蔽之后2009年3月24日外交部发言人秦刚在例行记者会上的那句:中国政府不怕互联网。



15. 一个在大学里研究几百年前古诗的学者,竟然去指责龙应台哗众取宠。这些“哗众取宠”的人不懈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让更多的学者可以自由自在地呆在学校里凭着兴趣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16. 以前管读书人叫儒生,很有学问的儒生就叫鸿儒;近几年的现代汉语比较流行把“巨”当程度副词用,为了赶上时代的步伐,请大家叫我巨儒。



17. 1) 南京大屠杀是国民政府的耻辱,因为政府放弃了保护这个城市的人民。2) 纪念的目的是铭记战争带来的苦难,这不应该是泄愤日。3) 南京大屠杀是国难不是国耻。大跃进导致的饥荒饿死的人口是大屠杀的一百倍,像这样自己政府干死自己人民的才叫国耻。类似的还有台湾的二二八。4) 在80年代中期中国政府开始为了政治目的大肆宣传南京大屠杀之前,绝大部分中国人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像现在大部分中国人不知道长春围城一样。不相信的可以问问自己的父母他们长大的时候有没有受类似的“爱国教育”。



18. 骂别人脑残的人,大抵都是想要暗示自己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但在中国长大的孩子,谁又敢说自己从来就没脑残过呢?



19. 反你妈逼政府,我有说过政府的所有举措我都反对吗?有你们这帮歌功颂德的小崽子在,我只是不想去凑那个热闹而已。



20. 唐僧:这位女妖施主,贫僧十分理解你想长生不老的心情,但与其你吃我的肉,倒不如替我……不不!出家人不打诳语。试想,你吞贫僧的皮肉,又怎会比你吞贫僧的精华更有营养,更能使你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呢?(此条转载)



21. 要说我原来对老外一点偏见也没有那也是吹牛。以前从国外回来的朋友总说老外数学奇差无比,买9块2毛钱的东西给收银员10块2他们都会退给你2毛,再多找你8毛。目前我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在国内是因为零钱紧张收银员们才理所当然地向消费者主动索要零钱的。另外,我在国内接触的欧美年轻人到哪里都是席地而坐,就觉得他们很脏。到了欧美以后发现这里跟日本、韩国、新加坡一样到处都很干净,所以人们才不 在乎席地而坐,或者穿着袜子在教室、图书馆里走动。我现在也不觉得朝鲜族和日本人有所谓的“洁癖”了。自己不讲卫生就说别人“穷干净”,是很下贱的。



22. 真没想到我第一款范思哲竟然是眼镜而不是什么衣服之类的……因为我一直是土鳖,今天买眼镜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Versace是个啥东西,意大利人的名字真难认啊。类似的经历还有多年前第一次在韩国吃必胜客,不就馅儿饼吗(馅在外面),有啥了不起的。鬼才能想到Pizza Hut会翻译成必胜客。



23. 多年以后你发现初恋男友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英俊威猛的青年,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24. 1987年台湾解除戒严以后,大量反对国民党、反对“一个中国”的海外异议人士开始返台;老师们也可以在课堂针对二二八事件对当局破口大骂;香港 年均游行示威突破了千例,这些都没引起流血冲突或社会动荡。这跟禁黄书一样,原来政府如临大敌,老百姓想方设法尝鲜。解禁了,两边反而都不当回事儿了。类似的例子还有,西方社会对酒类管制很严甚至如临大敌。美国的禁酒令还曾被写进了至高无上的宪法中。大多数国家对饮酒合法年龄都有所限制,而中国人从来就没把喝酒当回事。几岁的孩子都能喝酒,但也没有因为青少年饮酒引发多大的社会问题。


25. 五十年代的时候,美国人在搞麦卡锡主义,迫害了包括原子弹之父在内的一批知识分子,指责他们属于共产主义阵营;台湾在搞白色恐怖,想搞死谁就扣共产党的帽子;中国在搞反右,划出五十五万”走资派“。说白了,都是自己人玩儿自己人。



26. “攘外必先安内”是中国目前的基本国策。消除了来自国内的政治压力,才能方便中国政府在国际舞台上耍大流氓。哥本哈根会议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27. 你怎么就敢肯定在维基百科上看到的那些信息就一定是客观公正的呢?/也没完全肯定,知识分子都应该具备一点怀疑精神。但通常来说,如果有人诽谤 我,我不采取沟通的态度,而是不让对方说话或堵住别人的耳朵,动机都是不可告人的。维基百科这样的国际大型公共网站,任何人都可以纠错,那为什么还不让看。



28. 数学家用逻辑做游戏,诗人用想象力做游戏。



29. 中国自古以来就缺乏民主和科学的土壤。在人类历史进程中,民主思想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城邦制,中国只有封建帝制;自然科学更是西方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的知识分子则只读四书五经,为的是当皇帝的奴才。



30. 中国最高人民法院29日表示,毒品犯罪是世界公认的严重犯罪,无论国际社会还是我国社会公众普遍要求对这类犯罪依法严惩。/别傻逼了,根据刑法第十七条第二款,只有在中国,贩毒是即便14岁至16岁的公民也无法豁免的八大死罪之一。全世界200多个国家和地区中,保留死刑的国家和地区有75个(一说99)。这其中,贩卖毒品罪的最高刑为死刑的国家不到10个。这其中,贩卖海 洛因仅50克量刑即可达到死刑下限的国家只有一个:中国。当然,各国刑法都不需要以别国为准则,要考虑本国国情。中国的国情就是吃过鸦片的亏,还没反过劲儿来。



31. 关于阿克毛的三点评论:1) 单根据贵国刑律,处死阿克毛没有任何问题。2) 希望贵政府也能像英国政府一样对自己的国民负责,某网民评论到,“连一个毒贩子的命都想保,无 耻!”如果能被这样“无耻”的政府管辖,是我莫大的荣幸。3) 英国人的简单逻辑:杀人是不对的。自己联想到历史上的屈辱,正是一个残缺的民族自尊的体现。



32. 根据谷歌金山词霸,turkey这个词不仅有火鸡的意思,还有如下释义:装模作样的人, 摆臭架子的人; 无能的人; 不受欢迎的人[东西]; 胆小鬼, 懦夫”。我号召中国人民向有骨气的首尔人民学习,联合土耳其人民共同抵制西方以陶瓷和家禽命名两国的辱华、辱土恶劣行径。

2009年12月27日星期日

怀旧时间到

初看春花红,转眼已成冬
匆匆,匆匆
一年容易又到头,韶光逝去无影踪

人生啊,就像一条路,一会儿西,一会儿东
匆匆,匆匆

我们都是赶路人,珍惜光阴莫放松,匆匆,匆匆
莫等到了尽头,枉叹此行成空

人生啊,就像一条路,一会儿西,一会儿东
匆匆,匆匆

——胡德夫《匆匆》


到了这个时节,照理说是为过去这一年总结得失,顺便再张望张望未来的时候了。但年终总结的滑稽之处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大起来每年的上半年都发生过什么重要 的事情。有点像小时候在老家,那时刚知道有过年这回事,家家户户都会买“年货”,小伙伴们互相炫自己过年的衣服。我就很疑惑地问妈妈:为什么只有冬天才能 穿新衣服?那咱们夏天是穿什么过来的?

上半年在印象中过得很平淡。上班的时候要求学校把我的课一率安排到了下午,晚上就可以看书到很晚。隔几个周会跟喜欢的朋友一起打打球,或者到pub里看live。最大的一次live当然是镇江迷笛十周年的演出,那样的经历,年轻的时候一定要有。

夏末的时候我到河北柏林禅寺里修行过,今后再回到墙内如果条件允许,我会年年去找师父的。总体来说,赴北美之前,我过得就是一种“想吃点什么就去吃点什么”的懒散日子。很多年以后,我又会怀念在北美忙得要死要活的日子了。所以说,银介辈子就那么回事,要知足。

今年最剧烈的变化应该是远赴北美,不过那也是相对而言。国外跟我原来了解的差不多,所以我来只不过是确定了很多我以前就知道的事情。事实上很多有独立思考能 力的人不需要出国也知道中国现在到底有什么问题。相反,另外一些不善于反思的人即使到了国外看到差异也无动于衷。脑子更乱的人还会朝相反的方向理解,如: 这个地方真乱啊,整天示威游行(香港两千年示威游行达一千例);法国地铁工人成天罢工(中国的工会是摆设当然没法罢工);连法轮功都合法(在自己国家里反 而不合法);加拿大穷人好多啊(大概自己也忘了是来自全世界贫富差距最大的国家吧)。这些都说明,人类确实是有牵强附会地朝自己喜欢的结论去理解一切事物的能力。

但是生活上的差异还是造成了很多不习惯。比如发达国家都普及了洗衣机和干衣机,导致所有屋子都没有晾衣服的阳台,也没有固体肥皂(总不能把这扔到洗衣机 里)。我手洗了五六年衣服了连洗衣机都没用过,所以非常不适应。再说吃的,这里的动物尸体会分成不同的部分按不同的价钱卖(因为口感、肉质均有差异)。我想,如果我死了尸体不被等同处理,而是一部分土葬,一部分水葬,一部分天葬,一部分火葬,我一定会很悲伤。

有关我的专业的事情以前没有提过,现在西方国家有一大类专业叫Area Study,把世界分成片儿来研究。同其他的Area Study一 样,我选择的东亚地区研究的跨学科特点也很明显,而每个学校此类专业重点不完全一样(当然都是文科),有的侧重于政治学或者国际关系,有的侧重于文化学、 人类学、文学,而王小波和李银河在匹兹堡大学东亚研究中心学的都是社会学。我申请的时候选择了台湾地区文化、文学研究。当时我考虑到台湾跟新疆、西藏在很多方面很相似。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对这些地区都不够了解或者存在误解。有关这三个地方的声音几乎都来自单方面(台湾情况稍好)。由于缺乏正常的沟通 途径,国内气氛非常紧张,我认为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争执的双方就是因为各种原因存在误解,随着误解逐渐升级而失去了继续听对方意见的耐性,最终演变为战争的。我想做一个调解人,让更多的人了解一个其实你并不熟悉的台湾。另外,台湾作为民主制度的试验田,总有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跟原来某台湾导师有所争执的部分原因就在于貌似了解对方,实际上却一无所知,跟大陆与台湾面临的情形一模一样。除此之外,我认为此人在做人上也大有问题,我很庆幸很早就发现了这点。现在我的导师换了,课题只好随之变成中国现当代文学。开始的时候有点不爽,因为我在国内学了英美文学,现在到国外反而跟老外学中国文学。但后来就想开了,因为Richard在这个领域确实是很牛逼的。只要能学到东西,不管是在哪儿学的,跟谁学的,都不丢人。

目前我的生活很简单,我喜欢把大量的时间都留给自己,用来读书、思考、写作。不同的是,现在这些书里有很多是被强迫读的,因此读起来很遭罪。这让我想起了王 小波的话:指标这种东西,是一切浪漫情调的死敌。假如有上级下达指标令我每周和老婆做爱三次的话,我就会把自己阉掉。说到感情生活,我向来都是一个人的时候享受自由,两个人的时候享受甜蜜,所以也就不着急找女朋友。达不到此种境界,只能是一个人的时候被寂寞困扰,两个人的时候被争吵困扰。

下一个学期要给六门课当助教,刘瑜老师说“听起来怎么那么恐怖呢”。累是累点,为了他妈的生活,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啦。跟中国比起来,加拿大距离社会主义似乎更近一些。相信我的努力可以为北美早日实现社会主义、与中国站到同一条队伍里贡献一点点微薄的力量。希望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我能保持住现在的乐观和坚定,但比现在再宽容一些。2010年,我非常期待它的到来。

2009年12月25日星期五

写在阿毛诞辰116周年

最近几年每逢毛的诞辰和忌辰,极左派都要组织大型活动向中央示威。据国务院办公厅2005年9月13日《简报》记载:这一年北京、上海、天津、重庆等18个城市,都搞了纪念毛泽东忌辰的活动。参加人数由二百多人至一千七百多人。纪念活动的主题是:改革开放复辟了资本主义制度,号召在中国大地掀起一场革命风暴。2005年9月10日,天津极左派举办了“缅怀主席、革命不息”的主题集会,极左作家魏巍在会上朗诵诗歌《让革命烈火燃烧吧!》集会结束时,魏巍带头呼口号:“毛泽东思想万岁!打倒腐败堕落的政府!”到场列席观察的政府某部官员曾多次出示警告:会议已超越了界限。主持人则播放文革中的语录歌《造反有理》以壮声威。 2005年9月9、10两日,延安极左派搞纪念追思会,近一千二百人参加。有离休的省委书记和大军区政委一级高级干部携带家属随员出席。与会者情绪激动地大骂邓小平是彻头彻尾的无产阶级叛徒。会场外还朝天鸣枪,表示要展开武装斗争。

不仅如此,极左网站“乌有之乡”曾大力倡议网民佩戴毛泽东像章,用“毛主席万岁”等口号彼此问候,呼吁集资修建毛泽东像,以及向刊登批评毛泽东内容的媒体施加压力等等。据星岛环球网报道,这份倡议刊登之后引起了网民的巨大反响,支持的人并不在少数。我想,这些就是在2007年年末涛哥在党的十七大报告的开篇就“漏掉”了毛泽东思想的原因吧,而这几乎是当年所有将要参加2008年年初研究生入学考试的考生难以解读的一点。

人大概都有怀旧的贱毛病。有些人对社会现状不满,认为贫富差距过大、原有价值观分崩离析等问题都来源于政府搞改革开放、过于西化,于是开始狂热地追忆毛泽东时代的所谓种种“好处”来了,比如均贫富(都穷嘛),比如理想主义(都要为共产主义献身嘛)。这些人里,年轻的从来没有经历过父子反目、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痛苦;而某些安然度过那个荒唐年代甚至因此发迹的年长者更贱。回忆起上山下乡,即使是在臭狗屎堆里荒废掉的岁月,也一样能闻出青春的芳香。

如果你没有经历过父子反目,那你就去读王小波在《革命时期的爱情》中对文革的构建吧:“我在公共汽车见了老太太都不让座,恐怕她是个地主婆;而且三岁的孩子你也不敢得罪,恐怕他会上哪里告你一状。”或者去读乔治奥威尔早在1948年就对红卫兵作出的预言吧:“最糟糕的是,通过象少年侦察队这样的组织,把他们有计划地变成了无法驾驭的小野人。”“他们的全部凶残本性都发泄出来,用在国家公敌,用在外国人、叛徒、破坏分子、思想犯身上了。三十岁以上的人惧怕自己的孩子几乎是很普遍的事。这也不无理由,因为每星期《泰晤士报》总有一条消息报道有个偷听父母讲话的小密探——一般都称为‘小英雄’——偷听到父母的一些见不得人的话,向思想警察作了揭发。”

所谓家破人亡,不用说文革对整个知识分子阶层的迫害,从51年的三反五反到57年的反右和随之而来的反右扩大化,阿毛为了消灭个性统一思想可谓是煞费苦心。有的部门甚至为下级单位硬性指定右派分子的百分比,很多家庭无缘无故受到波及。

荒唐的上山下乡运动拆散了无数家庭,先后有一千六百多万正处于青春年少时期的“知青”被强迫下放到边疆和农村。到70年代后期,出现了大规模的的抗争,知青们通过请愿、罢工、卧轨、甚至绝食等方式的抗争强烈要求回城,其中以在西双版纳的抗争最为出名。等到政府开始允许知青回家的时候,原来的花季少年已经在不得不在农村成了家,这时又出现知青为回城不惜遗弃家属和子女的现象(中国有最严格的户籍制度,家属和子女没有城市户口,无法自由迁移)。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样奴役了一整代中国人的僭主被冠以了格瓦拉般的英雄主义气质。对于大部分青少年,毛泽东一手导致50年代末期的大饥荒的历史事实并没有得到正视,再加上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出现了种种问题,这些都是极左思潮复活的条件。这些人不把当今的问题归于毛泽东时代政治、经济、文化全面倒退导致的后遗症,反而将矛头指向了所谓“西化”。也许大多数崇毛的青年并没有极端到想要推翻政府的程度,但每当毛的诞辰、忌辰的时候网上的那些由他们发出的一个个缅怀毛泽东的信号,都是一个个极权主义的种子。从这个意义上讲,客观评判毛泽东仍然有其重要价值。只有我们像俄罗斯一样不耽于正视历史、铭记伤痛,才不会重蹈历史覆辙。

“20世纪30年代的大清洗波及范围之广令人难以想象,全国民众都深受其害,一些社会阶层被整个摧毁,数百万人因政治恐怖和虚假指控而丧生。但迄今仍有人为镇压活动辩解,声称这么多人是为了某种崇高的国家使命而牺牲。这无疑是错误的,因为国家的发展和进步没有理由以民众的痛苦和牺牲为代价。任何事物的价值都不能置于人的生命之上。不能假恢复历史公正之名,为斯大林制造的大清洗开脱。” (俄罗斯联邦总统梅德韦杰夫)




Notes:

1. 十七大报告原文第一自然段: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是在我国改革发展关键阶段召开的一次十分重要的大会。大会的主题是: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以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继续解放思想,坚持改革开放,推动科学发展,促进社会和谐,为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奋斗。

2. 根据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复查统计,全国共划分右派份子552877人。复查核实改正错划右派533222人,占总人数97%。

Bibliography:

1. 1949—1976中国知识分子以及其他阶层自杀现象之剖析, 谢泳
2. 文革受难者:关于迫害,监禁与杀戮的寻访实录,王友琴

2009年12月15日星期二

寻找未被发掘的人生

11月14日下午我到维多利亚唯一的歌剧院Royal Theatre听了一场斯特拉文斯基 (Stravinsky) 的《浪子历程》(The Rake's Progress)。这是斯特拉文斯基最后一部新古典主义歌剧(之后他走向了序列主义),所以我猜想应该是登峰造极之作,但也许是当天状态不是很好,演出过程中打起了瞌睡。歌剧也好,摇滚乐也好,在西方比较普遍,因此水平参差不齐,运气好了才能赶上一场很牛逼的。如果外国剧团到国内演出,不管是剧团还是剧目都是国际一流的,肯定要场场爆满。

剧院里贴了好多画,每当看到这些让我的想象恣意驰骋的东西我总忍不住很自恋很自恋地想:哎,要是生在一个教育制度正常一些的国家,兴许咱也是画家了。我从小就喜欢涂涂画画,还在延边一个少儿漫画期刊上发表过作品,父母就把我送到我们那儿挺出名的一个老师那里学画画了,上了高中也一直对美术感兴趣。中国的高中从高二的时候开始会开设一种很流氓的“美术特长班”让你“自愿”参加。“自愿”的意思就是说那些脑子一根筋、嘴里说“知识改变命运”心里想的是“文凭改变命运”的父母会逼那些对美术从来没感过兴趣的子女从素描开始学画画。而这种特长班只有所谓的“差生”才有“资格”报名,我的转班申请就被学校给弊掉了。

谁都清楚,这种特长班不是为了让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而是为了提高升学率。像这样类似的口号被制定出来就是供中国的老师们违反之用。比如我们知道,中国从小学到高中都有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叫做“课间操”,据说是为孩子们的身体着想的。让我这样对美丑反应强烈的孩子做这种极其丑陋的事情总会是一种审美上的挑战。要是逃掉,老师会整死你的。但孩子们真的拿足球或者篮球到学校来玩,老师又会不遗余力地没收和打击孩子,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展出这么分裂的人格的。中国的教育制度总是充满了各种悖论:一边在运动会上喊“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一边把大众体育搞得一塌糊涂,只能靠举国体制增强个别人的体质,仅仅是为了让他们在奥运会上争金夺银;眼保健操是强制性的,但作业布置得却越来越多,导致中国青少年的近视眼率达到世界第一……等等,不一而足。

后来我因为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跟随天津音乐学院的张军老师混交响乐队。在高中繁重的课业下每个周末都拿出时间来参加大乐队的排练当时觉得挺疯狂,但这样的事在正常的教育体制里是司空见惯的。音乐和运动本来不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吗?大部分孩子只是被无形地剥夺了一部分享受美和健康的权力。

前几日分享了一个韩寒在其刚退学的时候留下的视频,他对所谓的“全面发展”嗤之以鼻:“那些语文也好数学也好物理也好化学也好的所谓‘全面发展’的学生,你扔给他一部相机,一把吉他,他什么都不会。”道出如此简单的常识也被众人认为是什么“偏才”、“怪才”,只能体现出中国教育的畸形程度。韩寒的访谈也再次验证了我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在中国,一个媒体人变得很出名,往往不是因为他的见解多么独到深刻,而只是因为他说出了大家都想说的话。比如韩寒的这句:谁说我不喜欢学习,我热爱学习,我只是讨厌在学校里学习,因为在学校里做的事情往往不是在学习。其实稍微有点思想的叛逆高中生哪个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在中国操蛋的教育体制和恶心人的师资队伍的折磨下,又有多少人因为无法像韩寒那样出书养活自己或者被犬儒主义的父母逼迫而只好留在体制内的呢?还有傻逼拿韩寒罗永浩这种人高中退学跟比尔盖茨相提并论,这二者其实根本不是一回事。教育的目的从来就是为了提高国民的整体素质,即使是世界上最好的教育制度也不可能适合所有个体。比尔盖茨的情况是他可以在一个大家觉得相对满意的体制内学习,也可以选择一条更适合个人的发展道路,来去自由。这跟大多数人都对教育不满而只有少数人凭借个人天赋杀出重围有着本质的区别。还有的傻逼说:“那谁叫你没有韩寒那个本事呢,那就老实留在体制内。”意没意识到中国教育有问题,以及要不要改正这些问题,跟你有没有韩寒那么大的本事写书,这同样也是两回事。

跟大部分同龄人一样,我已经身处教育体制之外了。现在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每天都会拿出一个小时到学校的游泳馆里游泳。第一天只游了一百五十米,上了岸腿直打哆嗦。现在我能边休息边游上一公里了,我打算在毕业之前能一口气游完一公里。

等到下个月发奖学金的时候,我要买一个滑板。这里极限运动很普遍,年轻人有很多用滑板滑到学校上课的,到了教室里放在座位旁边就可以了。这让我想起了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从宿舍轮滑三公里到学校的经历,还被大家投以各种各样的眼神。我一直觉得轮滑更酷,但现在觉得滑板更方便,我要变得更酷才可以,酷无止境。

电吉他是我一直想要的,以前在乐队里只能摸朋友的琴,偶尔耍两下。记得“防火重地”的李坤用一把在美国买的Fender,大家都羡慕得不得了呢。如今我到了一个不用担心会买到假Fender的国家了。要是明年实习以后经济条件允许,我也要买把真Fender回去给朋友们秀一秀。

起初到了国外自己烧菜是为了省钱,后来觉得,为什么不把它当做提高厨艺的机会呢?现在我不仅热衷于烧菜,还会跟住在楼下的中国室友讨论这锅菜烧得好在哪里,烂在哪里。在我眼里,烧菜跟写作一样,都是一种创作。

刘瑜老师说:“有些人天生就是诗人,即使他当了一辈子的会计,骨子里仍然是个诗人。” 也许那些已经当上了会计的诗人们已经被生活所累到再也无暇埋头写诗了,可我仅希望那些还追求生活情趣的人能够抽出一点时间,翻出抽屉中的画笔、口琴,擦净墙角吉他上的灰尘,偶尔去寻找一下自己未被发掘的人生。

2009年12月5日星期六

躁动联合社周年纪念

去年的这个时间前后,我跟我的朋友于小杉在佳世客的一家音像店门口看到一张唐朝乐队演唱会的宣传海报,上面留有一个QQ群的联系方式方便订票,我就顺手记下来了。当然,我当时并不清楚这对我后来的生活将有怎样的影响。

作为一个一贯清高的人,我总是不屑于找到任何“组织”,单打独斗是我的个性。九十年代末的中国,在一个小城市里即使能找到一个一起听“枪炮与玫瑰”的朋友都是件挺困难的事情。同任何一个刚刚迷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所有文艺青年一样,我那时经常陶醉于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幻觉中。随后我接触到了被我称为“中国的滚石杂志”的《我爱摇滚乐》,并且开始在RockBBS上通过写乐评结交朋友,但作为一个自认为受过正规音乐教育的科班生,在面对当时众多只有理想没有技术的乐队时,我仍旧保持着一种优越感。虽然在现在看来,这种优越感正是来源于对现实的失望:除了跟师范学院音乐系的一个朋友交流音乐以外,我在这个城市几乎找不到可以交换CD听的人(我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是这个城市收藏打口碟数目最多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逐渐对这个城市的音乐亚文化发展失去了兴趣。加之我看了一些关于中国摇滚乐现状的纪录片,我以为摇滚乐这玩意儿看来真是人家洋鬼子的东西,也许就没法在中国生根发芽吧。我关起门来,自己听自己喜欢的音乐。

现在看来,这种幼稚的判断跟所有处于悲观期的群体的想法是一个路数:民主是西方的东西,不适合中国;性解放是西方的东西,不适合中国。但实际上,民主制度从来没有自动的“适合”任何一个国家,你能找出哪个国家的民主化道路是一帆风顺的呢?美国作为一个以清教徒为主要宗教群体的国家,在有关性的问题上,其保守程度曾令人发指。摇滚乐这种文化的发展也同样如此,在美国的摇滚乐史中,猫王曾经因其歌曲的煽动性而造成当时青少年父母的巨大恐慌。在其他地区的摇滚乐史上,乐队也都是从地下状态慢慢发展到半地下,最终实现了成熟的商业化的。仅以我个人的观察来看,我迷摇滚乐的时候全中国仅有迷笛音乐节这一个大型亚文化盛宴,但看看最近几年的状况吧:迷笛、摩登天空、成都热波、玉龙雪山音乐节、草莓音乐节,西湖音乐节……

诚然,近年这些音乐节也并不全由地下乐队的表演组成,乐迷的成分也开始复杂了起来。这时又有一帮傻X开始抱怨了:妈的这些都是“伪摇”。哎,你让人很难做啊,这东西不流行的时候你埋怨它不流行,现在流行了你又埋怨它流行了。我承认摇滚乐的力量来自她的真实,但从宏观的眼光来看,摇滚乐的发展从来都是跟女人(果儿)、商业、虚荣、乐队之间和乐队内部的争名夺利等等联系在一起的。猫王的走红就是商业宣传的结果:他们让一个白人去唱黑人的歌。所以在我看来,“伪摇”的增多当然是一件好事,因为这说明一种地下文化正在逐渐走向大众化。

就如同民主宪政的完成总要有一些人去实践一样,摇滚乐向大众化的转变同样需要有人推波助澜。在这个小城市里,摇滚乐的演出从无到有,从少到多,都需要有人去做。听听过去这一年在烟台演出的乐队的名字吧:崔健、唐朝、谢天笑、许巍、重塑雕像的权利、庙、玛雅、轩辕、大妈辣妈、张铁、逃跑计划、李志。除了前四个,都是一个叫做躁动联合社的团体争取的结果。青岛是胶东地区摇滚文化最发达的城市,躁动联合社不计任何报酬,从对联系演出一无所知开始,向青岛自由古巴的张大哥学习酒吧演出的商业模式,有乐队到青岛就争取他们到烟台作为下一站,就这样逐渐繁荣了这座小城市的文化市场。这个已经实现了半专业化的团队里的主要成员有美工鲍勃玛利(已婚)、二炮、灰尘、鲁子、吉洛的小马……(后面一百多个名字省略)而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只有一个:对理想的执着。正如鲍勃码利说的一样:“我们义务的做摇滚的广播员,而且我们也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和经济方面的付出,但我们赢得了摇滚的繁荣和朋友们的友谊,大家像兄弟姐妹一样聚集在一起,在摇滚的天地里亲近着。乌托邦这个词,在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演义。我们可能没有能力组建乐队,没有可能资助摇滚是也,但就在这样的民间团体的努力下,这种文化会繁荣的。而且,她也真的繁荣了。”

非常荣幸曾经跟一群踏踏实实真真正正做事情的人共事过。躁动联合社,一周岁生日快乐。

2009年11月27日星期五

What kind of Buddhist I am NOT

Certain nouns are so widely used with evolving times that there is no more consensus among those who are using them regarding their actual connotations. ‘Socialism’ has very different meanings in Northern Europe, Cuba and China. ‘Subconscious’ becomes so common a word in daily life that we cannot be sure of what Freud refered to in his psychoanalysis theory. In the times of St. Augustine and St. Thomas Aquinas, if a man said that he was a ‘Christian’ he would accept ‘a whole collection of creeds which were set out with great precision, and every single syllable of those creeds’. (Why I am not a Christian, Bertrand Russell) Based on the above, I feel the compulsion to state what it means to me being a Buddhist, more than twenty five hundred years after Śākyamuni was dead.

To many people in China, the word belief only has meaning in a religious aspect. In fact, everyone has his own belief about the universe which maybe kept unsaid. No matter if one has some religious belief or not, one’s understanding to life is unique in its breadth and profundity. That is why a lot of natural scientists can be Christians as well—they don’t have to actually believe in the Virgin Birth. Everyone has his own ‘religion’, be it democracy, freedom, science, or law as in the case of Socrates’ death. But if you accept anything without ruminating, your belief becomes superstition. ‘[I]ndividual scientists do sometimes slip back into the vice of faith, and a few may believe so single-mindedly in a favorite theory that they occasionally falsify evidence.’ (Is Science a Religion? by Richard Dawkins) That is to say, there is no difference between religious belief and superstition, unless it is an emotional difference. Can you really differentiate confident from arrogant, or adamant from obstinate?

Buddhism has diverse meanings among individuals as well. To me, as the original intention of any religion in the world, Buddhism purifies my soul. Moreover, Buddha’s thoughts are more like philosophy to me. Hannah Arendt refused the label of phylosopher on the grounds that philosophy is concerned with “man in the singular”. Exactly, Buddhism is philosophy to me because Buddhas are not keen on accounting for the genesis of the universe, but only for the arising and ceasing of man’s desire and worry. This does not conflict with my belief in science. My personal beliefs are different from those of other people. This put me in an embarassing position when I encounter other Buddhists for the following two reasons:

The first reason applies to Islam, Christianity and Buddhism. ‘What really moves people to believe in God is not any intellectual argument at all. Most people believe in God because they have been taught from early infancy to do it, and that is the main reason.’ (Why I am not a Christian, Bertrand Russell) Religion, as any cultural form, is heavily inertial. Chinese people have been indoctrinated with deep-rooted traditional values by their families: Confucianism, Buddism and Chinese traditional medical philosophy. We do not think whether these values make sense or not before our independent thinking is established. Cliches include: ‘When Heaven is about to place a great responsibility on a great man, it always first frustrates his spirit and will.’ ‘Chinese traditional medicine is both purely natural and without any side effects.’ Just as children born in Christian nations hear from their parents things like ‘God is love.’ ‘Jesus saves.’ ‘Good people go to Heaven, bad people go to Hell.’ If one accepts something without examining it, then this is called supersition. Beliefs contain nonsense without empirical evidence. The application of Yin and Yang theory and Five Elements theory in Chinese traditional medical philosophy are purely philosophical. The circulation around Six Realms theory in Buddhism lacks evidence as well and therefore is not part of my beliefs.

Another reason that Chinese people favour Buddhism is Chinese contradictory psychology. For most of the last three thousand years, the power of the Chinese empire cannot be mentioned in the same breath with its surrounding countries. The troops of Genghis Khan invaded as far as Hungaria and Poland in thirteenth century. However, the modern history of China turns out to be a history of shame; humiliated by western powers. In this case, Chinese people become contradictory in psychology. On the one hand, Chinese people are arrogant and this is very well dipicted in the writing of Lu Xun, a literary giant in modern China.

“A says, ‘China has vast territory and abundant resources and its civilization dates back to five thousand years ago. Moreover, the morals are the best in the world.’ This is conceit to the full extent.

B says, ‘Although material civilization in foreign countries is advenced, China is excellent in its spiritual civilization.’

C says, ‘All that foreign countries have, China had it already. Science in whatever discipline is exactly what whoever already advocated in Chinese theory.’ The typical ‘B’ and ‘C’ kinds of people represent those who contest that ‘Chinese learning is for fundamental principles and Western learning for practical application’” (Hot Wind, Lu Xun).

On the other hand, this kind of conceit comes from inferiority. Since the the ‘reform and open policy’ in 1978, Chinese people find few things which they can be proud of when they look around their surroundings: McDonald, jeans, automobiles, and so on and on. None of these are Chinese inventions. The contradictory psychology makes Chinese people boost, without reservation, things labeled Chinese: Buddhism, Confucianism, Chinese traditional medical philosophy, Four Great Inventions of ancient China, Beijing Opera, and so on.

Although people boost Chinese culture, they vote by feet. The books of political dissident Noam Chomsky censuring severely western societies are always on the top of the raking list of the bookstores. Protestors outside the 2009 G-20 Pittsburgh Summit can again and again seek the death penalty for capitalism, but the feet of Aficans, Latin Americans, and Asians swarming to Europe and North America will not be stopped. The human brain is so bright, but our feet have their own opinion. Compared to our hands holding a banner, our mouths with eloquence, and our impulsive brains, feet are more honest.

Postcolonial critics influenced heavily by poststructralism deem that the emphasis of native traditions in postcolonial countries roots in peoples’ need for a cultural identity. This identity mak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postcolonial countries seem fixed from an outsider’s perspective. A lot of people believe in Buddhism on the grounds that it is so China and so Oriental, while I am tending to hold the position that Buddhist philosophy and western philosophy share common elements. If the differentiation of Chinese traditional medicine from other medicine is so emphasised that it refuses empirical evaluation and regulation, it will never be accepted worldwide. For the same reason, as a Buddhist, I’m sad to see Buddhist philosophy labeled as ‘Oriental’.








Notes:
1. Please see Five Elements theory at:
http://en.wikipedia.org/wiki/Wu_Xing

2. Please see Yin and Yang theory at:
http://en.wikipedia.org/wiki/Yin_and_yang

3. Please see Six Realms at:
http://en.wikipedia.org/wiki/Six_realms

4. Please see Four Great Inventions of ancient China at:
http://en.wikipedia.org/wiki/Four_Great_Inventions_of_ancient_China

2009年11月24日星期二

我是一个怎样的佛教徒

有这样一类名词,随着时代的变迁和推移,正因为被太多人使用,其所指已经不能在使用它们的人之间达成共识。在北欧、古巴和中国,“社会主义”所代表的意思也许完全不同;“潜意识”一词已经成了日常词汇,以至于我们分不清它弗洛伊德的理论中到底意味着什么;在圣奥古斯丁时代和圣托马斯·阿奎那时代,如果有人宣称自己是基督教徒,这意味你接受一整套严谨精确地制定的信条,而且全心全意、刚毅坚定地信仰这些信条的一词一句。基于这样的原因,在释迦摩尼创立佛教二千六百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想陈述自己作为一名佛教徒的立场。

在很多人看来,信仰只有宗教上的含义。事实上,对于世界的规律和本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信念,只是未必说出来而已。不论你是否有宗教信仰,对人生体验的深度和广度都是有所差别的。这就是为什么有很多自然科学家也同时是基督徒的原因——他们不必真的相信圣母玛利亚是通过圣灵怀孕的。可以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宗教”:民主、自由、科学、法治,都可以成为我们的信仰。当然,一旦你不假思索地固执于以上任何一种信仰,就成了迷信。“个别科学家确实有时候滑入了宗教信仰,并且少数人非常固执的相信最喜爱的理论,以至于他们有时候伪造证据。”(理查德•道金斯《科学是一种宗教吗?》)因此在某种程度上说,信仰和迷信没有区别。如果有,那也只剩下感情色彩上的差异。你真的分得清固执和执着,自信和狂妄吗?

佛教徒各自相信的东西同样是千差万别的。跟任何宗教的本意一样,首先是我用来净化心灵的工具。第二,佛教对我来说是一种哲学观。正如汉娜阿伦特拒绝被称为“哲学家”的理由一样,“哲学关心的是单个的人”,佛教并不热衷于解释世界起源之类的问题,而只关心人心的烦恼起灭。这跟我的理性以及对科学的信仰毫无冲突。这使得我在跟其他的佛教徒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会感到尴尬,因为很多人信奉佛教是源于以下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适应于所有宗教信仰,正如罗素所言,“驱使人们信仰上帝的不是任何理智的理由。大部分人信仰上帝之是因为他们从婴儿时代就被如此引导。”(《我为什么不是基督徒
》)因为宗教是一种文化,文化具有巨大的惯性。中国人从小就被自己的家庭灌输一些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除了佛教,还有孔子的哲学思想,中医中药。我们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道理,因为在获得独立思考能力以前就已经相信它了。我们小时候总是听到,“中医是博大精深的祖国传统文化,中药因纯天然而无毒副作用。”就像基督教国家的小孩子总是听到,“上帝是爱我们这些芸芸众生的,我们也要爱上帝,爱是无所不在的。”不假审视地接受一样东西,我管它叫迷信。中医的阴阳,五行理论,说到底是一种哲学思想,是不能用来治病的。佛教中也有一些无稽之谈,比如“六道轮回”,它们并不在我的信仰范围之内。


另外一个中国人吹捧佛教的原因是近代才形成的,那就是矛盾的民族性格。在几千年的文明史中,中国的强盛在一大半时间里是周边的国家不可望其项背的。但是中国近代史却成了受尽凌辱的耻辱史。这使得当今的中国人的性格自相矛盾,中国人的自大鲁迅早在近一百年前就讽刺过了:

甲云:“中国地大物博,开化最早;道德天下第一。”这是完全自负。
乙云:“外国物质文明虽高,中国精神文明更好。”
丙云:“外国的东西,中国都已有过;某种科学,即某子所说的云云”,这两种都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人物。
——《热风.随感录三十八》

但这种自大的根源其实是自卑。改革开放以后,中国人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什么可以引以为豪的了,吃穿住用行处处都收益于西方文明,这种强烈的反差使得大家对那些仅存的中国文化大吹大擂:佛教、中医、四大发明。

“好在这世上有‘用脚投票’这事,让我们能够拨开口号的迷雾去判断制度的优劣。世界头号公共知识分子乔姆斯基痛批西方的书尽可以永远占据排行榜第一,G20或者WTO开会时示威者尽可以一次一次宣布资本主义死刑,但是非洲人、拉美人、亚洲人往欧美移民的脚步却不会因此停止。人类的头脑充满智慧,但是我们的脚却自有它的主张。”“它往往比我们高举标语的手、能言善辩的嘴、荷尔蒙涌动的头脑更诚实。”——刘瑜

受解构主义影响颇深的后殖民主义认为,落后的国家过于强调自身的特性来源于追求二元对立(Dichotomy),这反而会使这种特征过于死板和模式化。很多中国人信佛教是觉得佛教很东方,很中国,但我更认为佛教的哲学思想与很多西方哲学家的思想有相通之处。跟中医一样,如果过于强调自己与他人的差异性,反而会阻碍它走向世界。作为一名佛教徒,这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

真是一个烂政府

今天去Fairway,发现这儿门口也有校报。拿了一份儿准备回去的公交车上看,结果差点气出心脏病。

第九版:Olympic torch relay money better spent elsewhere, by Sylvia Nicholles

“I am tired of out government telling uas there is no money for healthcare and education while shelling out for a spectacle such as the Olympic torch relay”,作为一个世界上社会公共福利最好的、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占GDP比值连年高居在百分之三左右的国家的公民,我有资格严重鄙视你。

“but the Vancouver Olympic Games are something my generation is going to be paying off for a long time. And not only in monetary costs, but in social costs as well.” (温哥华冬奥会的开销是我们这代人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要偿还的,而且这钟代价不仅是经济上的,同时还有社会代价。) 祖国需要你,你怎么可以说不!

第六版: Let’s play cops and zombies: protest takes over torch relay, by Bronwyn Lawrie and Kat Eschner

“The Zombie March, organized by No-2010 Victoria, took almost five hours…It disrupted the torch route in several places near the downtown.”这儿的警察都是吃屎长大的?

“We’re not hearing about the people on the streets, we’re not hearing about the people who have been affected due to gentrification(中产阶级化), we’re not hearing so many of the marginalized stories(被边缘化的故事).” 摊手,我只能为那一对奥运期间因上访被判监禁的七旬北京老人默哀三秒钟了。

“to protest the Olypics, which they called an abuse of public money and public rights.”才花几个臭钱啊就穷叽歪?权力,权力,你们只知道权力。这么个烂政府早晚要被这些刁民给整垮。

咦,不对,这帮孙子不会是专门办这么一份儿报纸来气我们中国人的吧?


Nov.9th, 2009

2009年11月10日星期二

危机中的民主

上个月17日,我抽空去温哥华参加了龙应台老师在UBC的新书发布会及演讲。虽然当日天气很恶劣,跟我的收获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其实与新书相比,龙应台老师的演讲更能引起我的共鸣。这是一本纪实体小说,白板报的王佩老师说此书唯一有价值的部分是龙与那些战争幸存者和老兵的对话实录,因为龙的文笔很一般。我以为龙本来就不是以文笔见长的作家,而是以其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所具备的责任心和正义感,好在这些实录的价值看来是公认的。

这些采访是龙在两岸搜集资料撰写本书的过程中拍摄的。采访对象中有的是从大陆赴台的作家,也有当年存活下来的普通士兵,其中并没有任何是非判断,至少录像中没有,我只看了到灾难中的个体和那场战争对某个渺小命运的作弄:被采访的两位被抓去当壮丁的台湾原住民的甚至分不清共军和国军;大陆被迫参军的士兵在赴台的时候绝大多数以为这是暂时撤退,谁也不晓得到了彼岸就实行了戒严;一个免于受战争罪处罚的老兵在受命屠杀澳大利亚战俘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犯罪,活脱脱《Reader》的东方演绎。相比之下,真不明白什么样的国家会把这样一场由两伙无耻政客导演的手足间自相残杀的悲剧拍成《见过大爷》那样的主旋律片的。

演讲快要结束的时候的进行了互动,一位台湾朋友的问题大意如下:台湾自从1996年总统实行民选以来,同样也出现了诸多问题,各方面都不尽如人意,您怎么看?龙应台老师回答到,我想你的意思是说,大陆的很多朋友都在观望台湾的民主化,但是现在看来,政府也会出现腐败等问题。那我们的前途在哪里,是吗?是的,台湾的民主化不是一帆风顺的。但要记住,民主并不是一个静态概念,实现了民主化之后就停止了。台湾的民选是华人世界的一件大事,台湾也同样有几千年封建统治的积淀,也经历过一党独裁下的三十八年戒严,但台湾现在却努力摸索民主化道路。台湾摔的每一个跟头,都是为了大陆可以避免摔同样的跟头。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为台湾故意鼓掌。言毕台下掌声雷动。

“民主”和“科学”这两个概念,从上世纪初传入中国以来,恐怕是最被膜拜却最未被国人所理解的两个概念了。据说,匹兹堡大学的许倬云老师说过这样的话:“中国人先把科学当作洪水猛兽,后把它当作呼风唤雨的巫术,直到现在,多数学习科学的人还把它看成宗教来顶礼膜拜”,而他自己终于体会到,“科学是个不断学习的过程。”“民主”何尝不是个不断前进的过程?

大陆保守势力的观点是:你看你台湾搞民主搞得一团乱,还好意思动不动跟大陆比民主?其实除了台湾,拉美的民主制度也是搞得一团糟的例子,洪都拉斯的总统不是被逼得连自己的国家都不敢回?但这种观点蠢得就像平时生什么病都去医院抽血、化验、拍片,但得了癌症去治,结果医院没辙。于是说,“看,就说西医不靠谱吧,还得信中医。”即使是那些被公认为民主制度比较完善的国家也会出现各种问题,比如1958年成立的法国第五共和国是在诸权平衡的名义下建立的,然而占据绝对地位的行政权很少有平衡制约力量。事实上没有哪个民主国家从来没有腐败现象,但民主的真正目的在于建立起一种权力的制衡,而不是杜绝腐败本身。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民主总是处于危机中,因为这是一种始终需要反思的制度。

前几日有一位赴澳洲的朋友说那里治安不好,法制一点都不健全。我的观点同样是,法制健全不是说没有人犯法,而是说你的权利被侵害后总有法律渠道可以解决问题。而中国现在的问题是权力失衡导致的滥用,人民没有权利监督税收,没有权利上访,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毛曾因为头脑一热所以干了很多没有被他自己预料到后果的糟糕事情,实际上如果制度不改变,把你放在毛那个位置上有可能比他还要糟糕。我们之所以要建立起一个可以相互制衡的民主制度,就是为了避免只是因为某一个人的异想天开就造成整个民族的灾难。因此有些成天叫嚣着天灭中共的极右分子在我看来跟认为日本应该血债血还的民族主义者骨子里是一路人。虽然我一直批评中国政府,但我并不在乎是哪一个政党执政,就像我认为判断一个制度是否是剥削人的,跟它所被称呼的名字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况且,在中国目前缺乏权力制衡的情况下,敢于批评政府的人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

最后,我想用毛在他为数不多头脑清醒的时候说过的话作为本篇结尾:

“现在的世界潮流,民主是主流,反民主的反动只是一股逆流。”——《愚公移山》 (一九四五年六月十一日)

2009年11月1日星期日

关于写作的两点建议

1. 每一个比喻都是一个危险的开始

一流的作家用一流的比喻,三流的作家用三流的比喻。由于我们不知道自己入没入流,运用比喻以及类比的时候就要非常慎重。比喻和类比都是利用人们共有的发散性思维试图引起读者共鸣。因此说到底,其中是没有什么逻辑性的,用得是否贴切变成它们运用是否得体的唯一标准,当然要是脑子够乱怎么都会觉得得体。所谓三流的比喻就像这样,“人生如梦”,“婚姻如船,爱情如帆”等等,很多只是生拉硬拽出来的。很多一流作家也用过一些烂的比喻或者类比。比如钱钟书在他玩票儿性质的《围城》里就用了不少:“同路的人,一到目的地,就分散了,好像是一个波浪里的水打到岸边,就四面溅开。”“他坐立不安地要活动,却颓唐使不出劲来,好比杨花在春风里飘荡,而身轻无力,终飞不远。”

既然比喻/类比是利用人的发散性思维,其目的就在于使句子更加persuasive,或者我用一个不好听的词,manipulative。刘瑜老师在《民主的细节》里用过这样一个类比:“据说民主的实施需要民众具有‘民主素质’,我不知道有什么比公开透明理性的参与本身更能训练民众的‘民主素质’,正如我不能想象除了跳到水里学习游泳,还有什么别的学习游泳的方式。”其实这是我本人非常喜欢的一个句子,但我要提醒大家的是,尽管这样的类比非常具有说服力,但推行民主制度和学习游泳的方法之间到底有多大的相似性,其实是未知的。

2. 正确预设观众/读者/受众(audience)

每个人在写作的时候都会无一例外地预设他的读者,只是对于大部分非专业人士,这种预设是无意识的。徐静蕾的博客也有,那就是她自己,因为只有她能看懂自己的流水账。另外一种通常也将自己设为读者的文体是日记。专业的撰稿人在下笔之前一定会想清楚这篇文章到底是写给谁看的,是知识分子还是普通大众,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由于语言作为表达思维的工具具有极强的模糊性,在作者至文本至读者的过程中会出现很多歧义。举我前两天的一个twitter为例:“单个的日本人都挺正常的,但作为一个集合的日本民族就有不少变态的民族性格;单个的中国人也挺正常的,但作为的一个集合的中华民族就是个奇怪的民族。一百年前,鲁迅交织着炽热的爱与恨批判了那群人。一百年过去了,这群人还是那群人。或许,中国这片大地上自始自终就只有一群人。”

要想对这一小段文字有反应,必须先知道日本人有什么“变态”的,还得知道谁是鲁迅,尤其是知道那个中小学课本以外的鲁迅、夏志清眼中的鲁迅。对于最后一句话,要是你读过柏杨先生的《中国人史纲》那效果就更好了。换言之,我跟文本之间好像存在一个合同(contract),预设其实就是为了找到那些会与文本建立起同样合同的读者。如果把上段话翻译成英文,没有一个难懂的词,但老外根本就看不懂。从这个意义上说,李敖在《看谁的文章写得好》中的观点“所谓文章,基本问题只是两个:一、你要表达什么?二、你表达的好不好?”是有问题的。因为要判断表达的好不好,是由作者和读者来共同完成的。

2009年10月30日星期五

加拿大这个鬼地方真是待不下去了

这才来了多长时间。

大约两个周以前,由于学校计划在2012年的学杂费中增加一部分钱用以加强学校两个体育馆之一的基础设施建设,在总共需要的5870万的预算中,计划让学生承担2160万的费用,每个研究生一学期要多付出27.5刀。就这点破事儿还专门给研究生发起了一个投票问我们同不同意,这帮事儿逼怎么连这点事儿都做不了主?我长这么大,连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选票都没摸过,你突然让人家做决定,人家真的不习惯。更让人发指的是,研究生会又给我们来了封信,质疑这笔费用的增加之合法性,说它违反了什么BC Tuition Limit Policy,因此还将会就此要求校方出来解释。这帮孙子怎么就会给我找事儿呢?隔断时间要让系里的研究生代表去开会听他们报财政预算就够受了,现在自作主张代表我们去跟学校对着干,闹不闹心啊。

还有,报纸上说,十月三十号(也就是明天)下午三点半,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的圣火会经过我们学校的某某街。但每到这种场合总有些不顾全大局的市民借机让大家听到他们的不和谐音:“Torch Relay Fires Tension for Protestors, Cops ”(火炬传递引发了抗议者和条子间的冲突)。从报纸这张照片上人们举的牌子来看,真是什么千奇百怪的的理由都有:“NO 2010 POLICE STATE”,“BC Kids live in POVERTY”,“This is 京 culture appropriation”, “Social Services not Corporate Profit!”。这帮刁民的素质也太差了吧?有什么事情咱不能忍一忍,等奥运会过去了再说呢?奥运会可是大事啊!

还有还有,最不能让我容忍的是今天晚上看到校报上opinions版块的一篇文章,署名Jeff Fry的一个混蛋学生,非常嚣张地把整个维多利亚市给恶心了。“我在维多利亚的第一年,很多人问我喜欢这儿吗?我说,我不喜欢。……好吧(Well),那我就说说为什么。第一,这里的环境政策简直就是垃圾(trash), 你们的大街上连个垃圾回收站都没有。……第二,你们把下水道污物烧掉排到海里,你脏死了!搞得我现在扔垃圾的时候都有负罪感。第三,我在多伦多和蒙特利尔从来没见过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的,第一天到维多利亚就看到了警察追小偷的一幕。”另外还有部分佳句:“Admit it, you're trashy.""The land is pretty, but you didn't have a hand in that. You didn't make the mountains or the ocean——you just shit in it."其中这句“这些好山好海又不是你造的”最失控了。麻烦你培养起一点主人翁意识好不好,你看某些中国人说“中华古文明灿烂悠久”的时候满脸洋溢的自豪感,不就跟汉字、长城、故宫是他们自己家造的一样吗?(尽管在我看来,他们跟这些造长城、造故宫的祖宗除了恰好都生在一个国家里,并没什么特殊的关系)什么样的校报编辑竟然敢把如此不和谐的文章放上来?还有王法没有了?

这个地方太吓人了,太没有安全感了。对了,想见识一下这个Jeff满口喷粪谩骂的、外号上帝后花园、大部分财政收入靠旅游业的城市的,到这里看看。

2009年10月19日星期一

肖像画

对面坐着一个女孩儿

时而表情专注
时而漫不经心

红色的格子衬衫
袖子撸了起来
宽大的骨骼透着野性
一只脚踏在沙发前的台几上
另一只二郎腿翘在空中

鞋子半吊着

@10月18日16时18分,McPherson Library

2009年9月27日星期日

一个顽固的左派和一个虚无的右派都他妈挺吓人的

我的小前半生经常要面临一种尴尬。诸如,很多女孩儿因为不了解我而喜欢我,还有很多女孩儿因为不了解我而讨厌我;一些朋友觉得我动若脱兔,另一些朋友认为我静若处子。总之,如果综合了外界对我的评价,我应该是一个特别分裂的人。

这种情况在近几个月越发明显了。我在国内的时候经常要跟一些脑残的左派讨论问题,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是在论坛上与一个在老左(即部队或干部)家庭里长大的网民。我问他为什么新疆闹事儿了就立马切断了乌鲁木齐市民与外界的联系,网不让上,电话不让打,凭什么?他的回答是,“上头不让你知道这些事情,自然有不让你知道的道理。”遇到这种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我基本上就失去了交流的欲望。另一种左派以不靠谱耶娃为代表,承认我们国家还有很多问题,但是其观点中充满了悲情色彩和宿命论,“这是你的命运,你的出身,接受它吧,你无法改变它。”这是东亚文化中让我很讨厌的一部分,因为这很大程度上就是中国人和韩国人的民族主义情绪的根源。这种狭隘的思想清晰地界定了“你们”和“我们”之间的界限。按照马克思的说法,“阶级”(class)把人与人分开了。而我认为,是种族(race)把人与人分开了。目前这个世界所有现存的冲突,都是来源于它,因此我蔑视它。在我看来所有的地球人都一样,我也不必被束缚在某一片土地上。我是一个恰好生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的地球人。

现在我又遇到了另一种情况。好多人都劝我,赶紧加入加拿大国籍吧,这其中还包括我的父母。我就好声劝他们,乖,等我在这儿赚了很多钱,把你们接来享享清福安度晚年就是了。对于这帮倒霉的一代,我真的没什么太高的要求。极权主义让他们长大的时候疯疯癫癫的,毛东东骗他们说要拯救全天下四分之三的人口,结果一改革开放发现人家美帝铁蹄下的人民过的那么爽,原来是自己被涮了,价值观瞬间崩塌掉。78年以后的人大、党大,只谈经济建设了,“原来,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真的。”但是新时代长大的年轻中却又盛兴起一种虚无主义的观点。如果我在一些年轻人面前说中国的不好,很多人就用一种轻佻的口吻表示,“这个国家没什么救儿了,反正我死之前是看不见什么希望,赶紧移民吧。那些骂名人移民的人只不过是没这个能力所以眼红而已(这倒是句实话)。”于是我又得劝这部分年轻人,乖,我叫张三叫李四我不还是我吗?我是中国国籍还是加拿大国籍我不也是我吗?你看当个中国人其实也挺爽的,什么样的怪事怪现象都他妈能见识到,多长世面啊。

你们让我好难做哦。

2009年9月25日星期五

请教所有大陆朋友一个问题(已解决)

对于绝大多数善良的加拿大老百姓来说,中国是个很陌生的国度。买菜的时候有个颤颤巍巍的老大爷在我跟他打听完蔬菜价格后竟然问我,“为什么你的英语这么好?中国的官方语言是不是英语?(他是想起印度了吧……)”与那些被问及“中国现在能吃上肉吗?”这种问题就轻易被伤害到“民族自尊”赴韩留学生不同的是,作为一个心理素质极其过硬的人,我会耐心地跟善良的人民解释。毕竟,谁都没有义务必须事先去了解你。

可问题在于,如果有善良的老百姓要跟我讨论与政治有关的问题的时候,比如问“中国现在的审查制度(Censorship)还是那么穷凶极恶吗?”我总是感觉说什么都不大合适。总不能像秦刚童鞋一样把“这种行为严重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这话挂嘴头上吧?(好像北京一不高兴了就代表全国人民被“伤害感情”,这体现了三表党勇于代表全国人民的一贯作风。)我的感情实在没那么脆弱,不容易随随便便就被冒犯(Offended)了。但又不能说,“是啊是啊,这帮兔崽子封了facebook,封了youtube,封了twitter,封了饭否,封了所有可以快速传播真实信息的途径(在正常国家的里,传播谣言的途径也不受上头管制)。他们就一帮臭流氓!”

那我到底该怎么说?请所有的朋友帮忙出谋划策,想出一个既正面回答了问题,又不卑不亢,还诚恳体面的答复。

谢谢大家。

—————————————————————————
7个小时以后我在吴丹丹童鞋的启发下想出了答案,严重感谢她!

“嗯,是的,但是从形形色色的翻墙软件你就可以看出,这些都无法阻挡勤劳勇敢善良的中国人民追求自由的脚步。”

这就是所谓的“既正面回答了问题,又不卑不亢,还诚恳体面”,况且,它很黑色幽默,像我。

2009年9月14日星期一

穿越太平洋上空的黑夜

现在是加拿大西海岸时间早上六点钟,树叶沙沙作响穿过我身边微开的二楼窗户,耳边听着ABBA。

临走之前的一个夜晚旺子没回宿舍,由于在路边摊喝到快一点钟,二人决定回酒店同床共枕。睡前合计着第二天十点就要吃早饭,赶早不赶晚。醒来我蹑手蹑脚下床看手表竟然十二点了,而我的国际班机将在三小时内起飞。于是我就牙也不洗,脸也不刷地直奔机场。幸好这是中国,出租车司机的超车技巧不可与其他任何国家同日而语。后来才知道,旺子跟我一样,只是怕打扰对方休息,醒了以后一直不敢起而已。

六点以后飞机自西向东驶入太平洋上空的黑夜,大约五个小时后太阳又从另一侧迎了过来(地球自西向东自转,可以等同视作太阳自东向西照过),这么短的时间内又看夕阳又看朝阳还是挺诡异的。虽然还有三周就是秋分,因此日夜很快就会平分为各自十二个小时,但是考虑到飞机的飞行纬度比较高,日夜小时差应该在两小时以上,估计看到日出的时候应该是当地时早五点,而野驴送我的卡西欧显示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与当地时差了十八个小时。北京东八区,往西数十八个时区是西十区。这时候我就知道,离温哥华所在的西八区已经很近了。

下机查验身份的时候,我前后是一对夫妻,因此我之前的男人过去以后,身后的女人立马把护照伸出去给我面前的officier,说“我们是一起的。”我懒得较劲直接闪到一边去了。等她过去以后,Officier说,“She just butted you in. Are you OK with that? ” 我自嘲地用英语说,“我是中国人,我已经习惯了。”事后想想,这简直太有损国格了,我应该说,“你们这些洋鬼子怎么就一点儿人情味儿都不懂呢?不知道我们是礼仪之邦吗?”

机场内的问讯处是可以买到去维多利亚的轮渡船票的,而且是联运票,这省了我很多事。上了大巴,司机直接把车开进了滚装游轮,但我已经没什么力气到甲板上看风景了,在船上随便找个地方趴了一个半小时。到岸再次上车后,本来打算让司机给我送到离学校最近的站点就把我放下来我就地打车过去。谁知道司机说,那个站打不到出租车,如果我是你,我会坐到Downtown的终点站。我操,你们这些洋鬼子怎么就不懂得给人行个方便呢?你看我们中国多好啊,只要有服务需要的地方就有服务供应,出租车满街跑,可以在任何地方随时停车,方便了打车的乘客。司机开累了就可以随便地停在任何地方,不管是行车道还是人行道。

到了学校找到Housing Office领了钥匙已经快八点了。转遍了整个校园都没找到超市或者仍在营业的餐厅,第二天早上六点我是被生生饿醒的。穿上衣服跑出去发现餐厅至少八点才开门,结果又干等了一个多小时。餐厅开门的时候我对店员说,"I almost killed the rabbit barehanded to survive."(校园里全是兔子)你看我们中国多好啊,不管哪所大学门口都充斥着小商小贩,吃饭喝酒唱歌打炮的地方设备应有尽有,这才人性化。

因为在国内用那个笔记本电脑是2000年产的,我怕拿到这里256M的内存条连操作系统都运行不起来,就不出来寒碜人了。现在用这台东芝L300是在给学生开的电脑商店买的,499刀,加税后换成人民币才三千五百来块,双核,2G内存,250G硬盘,还送个正版Vista。于是几乎对所有电子产品都没什么兴趣的我生平第一次用上了正版操作系统,这使我非常不习惯。你看我们中国多好啊,没事儿就重装个XP啦,Ghost啦。什么?Vista?开玩笑,Win7发布没几天就出破解版了。

这个学校国际学生的比例是14%,为了让这部分学生尽快适应环境,学校给大家组织了一次Orientation。结果那天我旁边坐了个美国学生不停地跟我抱怨这里的物价是怎么怎么贵,那一瞬间我就觉得在国内的时候在我面前抱怨“哎呀我已经老了”的那些小P孩儿其实也不那么欠扁了。光贵也就算了,几乎所有的经济活动都要交税,我才知道系里给我开的工资是税前的。你看我们中国多好啊,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方式逃税。也对,反正我们又不知道交上去的税款到底会怎么用,根本没有知情权,更别提决定权了,交它作甚?

你说,中国这么好,干嘛我还吃饱了撑的出来得瑟呢?

保密。

文/醉海豚
09/05/09

2009年9月5日星期六

从卖淫合法化谈民主

今年六月,台湾“内政部”委托学者完成性工作者除罪化研究,建议台湾仿荷兰设红灯区,并送交“行政院”人权小组讨论。至于哪些县市要设专区,则由各县市举行“公投”或交“议会”决定。在此之前,台湾的娼妓分为公娼和私娼。只有私娼卖淫才违法。而红灯区如果建立起来,公娼馆将被逐步取消,私下的性交易也将合法。有的人不禁要问,西方腐朽堕落的思想终于冲破东方文明的藩篱了吗?那就让我们首先理智的看待一下法治先进的国家普遍支持性交易合法的理由。

国际规则对性交易合法化持支持立场,其理由主要是从基本人权角度来考虑的。

第一,成年人之间的性交易中没有法益受到侵害,也是当事人的人身自由。

法律是用来保护法益的,法益是利益的一个很小的方面。法国注释法学派法学家雅各布斯用以下例子来说明法益和利益的区别: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我的青春都在流逝,这是我们利益最大的损失,但没有一种法律可以保护。这部分我们称其为法律无法保护的利益。另一部分利益是刑法律认为不值得保护的利益。虽然德国和日本的刑法中规定,盗窃和抢劫罪的数额是没有下限的。但在实际操作中,偷盗一马克或者一日元是不会被检察机关起诉的。在中国的一个明显例子是强奸罪。这个罪名的犯罪客体必须是妇女,也就是16周岁以上的女人,而男人的性自由权不受中国刑法的保护。换句话说,男人的性自由权不是中国刑法保护的利益。

随便拿几条罪名看看中国刑法保护的法益:故意杀人罪保护的是公民的生存权;盗窃,抢劫罪保护的是公民的财产权;非法拘禁罪保护公民的人身自由权,等等。可是成年人之间出于自愿的性交易并没有侵害当事人或者第三方的法益,因此法律应该保护这种人身自由,当然,并不是说你情我愿就可以称其为自由。比如倒卖军火也是你情我愿的,但法律并不能保护这种自由,因为这种买卖行为极可能侵害第三方的法益。(看过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的《血钻》吧?)

另外需要指出的一个例外是泰国。泰国不仅卖淫合法,连雏妓都是合法的,这不是法治发达的体现,因为国际社会尊重的是拥有独立人格的思考能力的成年人的人身自由。

第二,性交易合法化是联合国人权公约保护妇女工作权的一项基本人权。

性交易合法化意味着卖淫受到政府监管,性工作者也可以拥有工会以保护自身利益。卖淫同所有合法职业一样可以有养老保险、工伤保险等,当然也可以有退休金。法治国家正是认识到无论卖淫是否合法都必然存在于现代社会,于是不如承认其合法以加强政府对妇女权益的保护,并且可以创造巨大的税收。(中国是一个性产业产值高达5000亿/年的国家)在卖淫非法的国家里,妓女是个非常危险的职业,疾病肆虐,基本待遇得不到保障。而且由于处于地下状态,政府也无法对从业人员进行疾病的防治和教育。

到这里,聪明的读者再考虑这个问题就容易多了:承认卖淫合法化是否是政府支持卖淫的表现?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在一个正常的国家里,人们对很多问题的理解都是有出入的——有人支持,有人反对。针对卖淫这个问题来说,德国、日本、法国、加拿大这些国家承认卖淫合法,并不意味着所有的德国人、日本人、法国人、加拿大人都支持卖淫。但一个民主国家要尽量保护到所有人的利益。换句话说,政府承认性交易的合法只是为了保护小部分人的自由。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以出版自由和结社自由为例。

出版自由属于公民言论自由的一部分。这个世界上有些诡异的国家,全国的媒体,有一个算一个,报社、电视台、网媒,都不能跟政府唱反调,我们不能以其为例。在日本,市面上有一小部分宣扬军国主义、篡改历史的教科书。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日本是个民主国家,政府无权干涉出版社的自由和学校选择教材的自由。实际上世界上很少有国家不允许对历史事件从学术角度提出不同看法(台湾问题),或者规定了全国统一的教学大纲的。

再说结社自由。很多头脑不好的大陆留学生到了香港、韩国或者欧美国家看到发论工分子招摇过市就傻逼一样的愤慨:这个国家连他妈发论工组织都合法了,还有没有救了?这不算国外反华势力扶持算什么?这样的人脑子乱就乱在认为国外的政府承认发论工合法就是支持它的表现。又以日本为例,日本因为是个倒霉的民主国家,因此别说是发论工了,连自己国家的黑社会都没法管。日本的黑社会名字都叫什么什么组。最大的叫山口组,是合法的组织。换句话说,一群人聚在一起结个社,名字叫山口组,这叫结社自由。日本警方只有在山口组出来放高利贷、杀人、行贿控制政府人员、组织赌博等犯下具体某项罪名并有确凿证据的时候才有权利对其进行拘捕。再说回李老师,中国刑法没有一个罪名叫胡说八道罪,因此李老师聚众讲课的时候没有理由对其管制,要不然基督徒都该被抓起来。同理,发论工也没有理由被“取缔”。如果李老师犯了诈骗罪,颠覆国家政权罪等,应该按照具体法规依法办事。而实际情况是,政府没有对取缔的理由进行解释。

所以,之前我提出问题的答案再弱智的读者也该想明白了。卖淫合法、扭曲历史的教材合法、发论工合法,并不代表国外的政府支持卖淫、支持右翼的历史学家、支持李老师,也没什么国外反华势力,各国的政府都擅于给国民制造假想中的敌人,比如贵国的Cultural Evolution时期甚至当今朝鲜政府打造的美帝;冷战中的美苏双方;当今美国打造的“恐怖主义”。


文/醉海豚
08/23/09

蹭书记

上个月18日,位于烟台博物馆对面、紧邻烟台文化中心的南大街购书中心高调开业,作为烟台市亟待提高素质的盲流青年,我决定去书店提升一下档次。

关于书店让我最讨厌的两点是:1. 聒噪,尤其是小孩子多的时候。2. 书店都是商业性质的。换句话,只要卖的好,它什么书都卖。包括《中国可以说不》那种烂书。而且基本上所有书店的“新书推荐”或者“畅销书”架子上那些俗人看的书都占书店面积的一大块。相比较而言图书馆在以上方面就好一些。但图书馆的毛病是没什么新书,死人写的书占了一大半。钱钟书先生不是说,“图书馆是知识的坟墓”吗?(没泡过图书馆的人估计说这话底气也不足)

书店看起来不小,一共四层。牌子上显示一楼是社科类图书。从东门进去,“励志”类图书占了将近一半的面积,我觉得这种书还没有右手边的“编制”、“手工技法”和“菜谱”有用。右侧还有一点佛教的书,跟易经之类的书放在一起。这说明佛教在普通大众看来还是属于东方神秘学一类的,哎。推荐一下台湾的圣严法师的几本书——《禅的体验》、《禅无所求》、《完全证悟》。圣严法师今年刚圆寂,这也是他的书卖的比较好的原因。我记得前年帕瓦罗蒂挂掉的时候,满大街的手机彩铃都是'o sole mio;季老上个月刚挂的时候大家也纷纷表示要“以了解大师作为缅怀”,于是跑到书店里买几本季老师的那些非学术类书。也难怪连岳写了篇文章,叫《王小波死得好》。实际上大部分人对这些人名,只是耳熟,但不能详,还装着很详。真不知道小波还活着的话,会怎样戏谑这个世界。

左手边是政治类洗脑图书,再进深为西方哲学、中国历史,数目都非常有限。尤其是中国历史类,特无聊。不是说中国历史无聊,是说这些作者大多无聊。北大中文系的曹文轩老师在他的《第二世界》里说过这样的话,“没有哲学就没有历史,有什么样的哲学就有什么样的历史,有多深的哲学就有多深的历史学。”也就是说,在没头脑的历史学家面前,历史只不过是死亡的事实的陈列,他们永远无法看透隐藏在历史背后的灵魂。

电梯附近的书还有经管、财会、企业管理。虽然我本科学的是商务外语,还啃过几本“现代营销之父”Phllip Kotler的原版图书,但我对经济管理没培养出什么兴趣。

二楼的牌子写的是“文学 科技”。“科技”指的是“计算机语言”、“网络技术”、“建筑”、“装潢”、“中西医”、“冶金”。好像还都蛮实用的书,我不懂,不敢瞎说。

文学类的书还算比较丰富吧。由于在国外的研究课题跟日本文化有关,近期读的日本人的书多一些,川端康成的《雪国》就是在这里蹭着看完的。我从小就没有盲目的仇日情绪,日本漫画、动画片来者不拒。作为被日本AV女优摧残长大的一代,我有段时间一听到年轻女孩儿说日语就会硬,上大学后还交过一个日语系的女朋友,就是为了可以要求她在ML的时候纯正地喊出“きもち~~”来满足我的淫欲。同样的,我听欧美摇滚乐也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不像某些民族主义者,觉得这就是“认美国人当爹”。管他是日本人还是美国人,对于这些优秀的人类创造出来的人类共有的精神财富,我是无论如何也仇恨不起来的。

三楼整层都是“少儿”类。现在有些丧尽天良的书商把营销目标设定在了那些不懂事儿的父母身上,因为这些父母小时候经历了过一个精神和物质双重匮乏的年代,于是甩着膀子给孩子买那些他们自己都没读过的书。其实对于子女最成功的教育,应该是使孩子们培养起对智慧和美的兴趣和向往。这一点就足够了,其它的,真的不重要。


文/醉海豚
08/18/09

淘书记

我深知言情是女人的童话,武侠是男人的童话,而我又从来不看武侠,所以每当我女朋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亦舒的时候我总是特有底气地破口大骂那些弱智的情节。但是,每当我女朋友看到打折的名牌衣服就失魂落魄地丢下我,让我一个人空着肚子等上个把小时的时候我就不那么好意思拉她,因为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对着一堆打折的书籍觉得不买就亏了,然后同样丑态百出地抱着一堆书跟人挤来挤去,还想要再多拿一本,就像今天下午。

由于新华书店搬迁到了烟台市文化中心东侧,自从我来到烟台就屹立于原良友广场西侧的烟台书城从本月7日至本月末进行清仓活动(不是广告,我们家没有书店的亲戚),所有图书打三折。我明明知道我出国的时候就是本来已经有的书都带不走了,再买书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再者,有很多名家名作是可以再网上找到电子版的,但想想原价1200的傅雷全集打完折才360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这种诡异的感觉也只有广大的妇女同志才能深刻体会得到吧?

据我观察成套成套买书的人基本上是不看书的。他们要么是脑子里空无一物的“成功人士”想要装深沉于是成套往家里搬精装本的世界名著,要么是脑子里空无一物的非“成功人士”想要自己的孩子成为“成功人士”于是也成套给本该在操场上撒欢儿的孩子买简装本的世界名著。但我看到上海译文出的米兰昆德拉全集的时候也终于按捺不住愚蠢的本能了。由于这套书的十三部作品被脑子进水的店员毫无规律地分散放在书店的各个角落,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只找到了其中的九部:《小说的艺术》、《身份》、《玩笑》、《笑忘录》、《慢》、《雅克和他的主人》、《不朽》、《被背叛的遗嘱》、《告别圆舞曲》。明天我还会继续找,争取找到剩下的四部。
李清华翻译的《香水》早就听过和菜头老师盛赞,打完折3块9,赶紧买下。一般来说上海译文出的译著都是出自名家的通行本,尽管放心。我以前被小出版社发行的由蹩脚译者翻译的名著刺激过(忘记是哪家,反正是培根的The Essays),以后就发誓英文的译著少买,反正能看懂了;李银河老师的《福柯与性》是她对福柯的《性史》一书的解读。作为福柯的盲目崇拜者,我决定先用这本书入门;《不是我点的火》是三表哥早期的乐评集,作为九十年代就深受摇滚乐毒害的年轻一代怎么能不捧个场呢?早就听连岳说过让.保罗.萨特和波伏娃这一对牛逼哄哄的哲学家是不禁止对方找其他的伴侣的,看到C.Monteil以二人的轶事写成的《自由情侣》也忍不住买来看看;川大的王怡老师推荐的自由主义书单中的《自由与社群》也被我发现了,王怡老师的书单足足有一百二十多本书,我其实特佩服我自己的记忆力;冯唐竟然是71年生人,我一直以为是80后;罗素的《为什么我不是基督徒》竟然是在一楼西侧的儿童读物里找到的……

直到我发现再不停止就有打电话喊人开车来接我的危险我才点了点筐子里的书,嗯,一共是24本,结账,120来块钱。你问我,嘛叫幸福?我一鼻子灰愣愣地说,介就叫幸福。



08/12/09
文/醉海豚

我也流水账一次

上个月中旬包子趁着大学毕业和上研究生之前的空当里叫我陪她去照写真。意思是,她从来都没照过,再不照就老了。于是我帮她找了家价格合适的婚纱馆带她去,顺便也就蹭着照了几张坐禅的照片。

她跟我的关系算是我个人理解的最理想的朋友关系:在一起的时候亲密无间,分开的时候偶尔有事情会互相通话倾诉,大部分不在一起的时间里都在忙各自的事情。平时经常看到、听到身边有人拍着胸脯说,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哥们儿/姐们儿!我总以为这是一件很矫情的事情。当然,我不否认说这些话的人的情感是真挚的(毕竟我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年轻人在人生只是开了一个小头的时候就动不动把剩下的大半辈子都许出去了,总不能说是理智的。

开始之前要挑选各种各种的风格。距离我第一次拍写真照已经有五年时间了,这些风格的名字变得稀奇古怪的。比如他们管庄重风格的叫做韩式,是说只有韩国人懂得庄重吗?在我眼里照片的风格只有两种,一种是好看的,一种是不好看的。规定出种种风格的好处就是,任何傻瓜都可以当摄影师了,比如一共有五套样式,谁来了都是从这五套中选择几套,然后摄影师就可以要求女孩子们统统摆出同样的POSE,照出来的照片除了脸不一样,剩下的全一样。

由于我在场的时候包子连一个骚包的POSE都摆不出来,我就被她赶下楼了。在大厅里经理不断打听我跟包子的关系,我说她是我朋友,于是她就露出“装啥装”那么个表情,然后继续问我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中国人喜欢以探听别人隐私的方法表示友好,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就连隔壁大爷见了面也要关心一下我交没交女朋友。

摄影师特别小(抱歉不能用年轻这个词,我这样的才叫年轻),影楼对此的解释是:现在哪有老的摄影师啊,老摄影师的眼光都过时了,年轻的摄影师更能把握时代和潮流的脉络。在一个土鳖的小城市里这么说似乎还是有点道理。可国际上知名的服饰设计师、造型设计师、摄影师,像卡尔·拉格菲尔德、拉尔夫·劳伦、川久保玲、卡尔文·克莱恩,哪个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儿老太太?这是因为,摄影师本身的阅历决定了他的作品的深度。在国外摄影之前要花大量时间跟摄影师沟通,比如一起喝咖啡、聊天。摄影师会把你看成一个多棱镜,你的经历映射的是他的内心,之后他挑选出你多种的气质中的一面,在摄影作品中把这种气质发挥到极致。

这说明,任何一个关于美的艺术都不仅仅是个技术活。




文/醉海豚
08/11/09

小城故事

1. 在一个小城市长大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上街随随便便就能碰到以前的同学,然后就得没头没脑的聊上几句,聊天中你会得知以前同学里的谁和谁好上了,怎么跑都跑不出那个圈子,就连某个写真馆里给客人看的样照都是我认识的女孩儿拍的。这一切产生停滞感,我不喜欢被束缚在土地上的感觉。

2. 此次回家的一个重要目的是赶赴奶奶的祭日。祭奠仪式上装神弄鬼的通灵者不停指挥家人干这干那,只让我想起跳大神的。是不是哪个民族都有这种神叨叨的“风俗习惯”?看来这个世界上的笨蛋们是相似的,而聪明人则各有各的过人之处。

奶奶去世前有几乎十年是在病榻上度过的,爷爷腿脚又不好,临死前家里就请了个老太太帮忙收拾家务,还能给爷爷解闷。奶奶去世以后爷爷想找这个老太太当老伴儿,但朝鲜族关于丧事还有个恶心风俗就是伴侣去世以后在世的人要守丧三年。爸就极力反对这门婚事,意思是“俺娘尸骨未寒,您这么做好意思吗?”用佛家思想看这个问题就是,中国人生生世世就处于互相干涉私生活这个倒霉的因果律中。父母年轻的时候干涉子女的婚姻,等父母老去了,子女又开始干涉父母的婚姻。爷爷眼看就八十了,还非得为那么个破习俗再等三年。逝者已如斯,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让活着的人快乐更重要的事情吗?

3. 回到家乡肯定要吃순대、찰떡,还有一天全家集体出动到延吉冷面部去吃冷面。但我总觉得没有小时候那么好吃了,也不知道是我变了,还是东西变了。

人类有种可悲的习性,那就是怀旧。一出门就觉得什么都是家里的好,什么都是过去的好。我们总能听到上代知青一脸怀念地讲过去上山下乡的事,说到底只不过是些在臭狗屎堆里摸爬滚打的往事;很多在国外的老华侨一提到大陆就眼泪哗哗的,但真让他回来定居他又不干了;很多在国外留学的朋友一到过年过节想家想得不行了,但真坐飞机回来一趟也只有头一个星期愿意在家里陪陪父母;我上大学的时候蹲了一个学期的茅坑放假回到家里坐马桶都不习惯,还得感慨半天。


4. 在延吉那么个小城市,活到我这个年龄,就得开始忍受父母成天催你找对象了。我的女性朋友年龄都偏大,有的已经快要投降了,尤其是那些觉得可结可不结的就宁愿让父母开心一点,她们认为这叫尽孝。我总是教育她们,亲爱的,没有意外情况的话,你还要比父母多活好几十年,那你觉得对你自己负责任和对父母负责任哪个更重要?

5. 延边卫视每天晚上六点钟都要准时播放那些烂俗的韩剧,最近在放映的是《天国之路》,而那个时间我又必须在家里,这比过年回家陪老人看春晚还要了我的命。而且延边放韩剧都是原声,比中国人配的音要刺激得多。当我在客厅隔壁听到那屋有个女演员死命地喊“오빠!오빠!”的时候,我只觉得要是让我必须从当韩剧演员和日本AV男优里选一样的话,我一定选后者。

6. 姐姐和姐夫今年刚结婚,之后身体就跟吹气球一样。这次回去差点没认出来,吃什么减肥药都没用。老人们于是说,吃减肥药能有什么用啊,还是得吃中药减肥。

我真是服了。你到医院去抽血,去化验,去B超,去CT,去胸透,孩子们喝了毒奶粉,你去给他们透析……但是,这减肥药没什么效果,于是你得出结论:看吧,西医不管用,还是得信中医。在如此强大的逻辑论证面前,国外那些实验室的科学家全都等着失业吧。现代医学是一直都在发展的,科学家们每天都在努力攻克难关。但中医不用发展,反正老祖宗几千年前就把治病的法儿都给我们想好了。

7. 比起新疆和西藏,我们那儿算太平的了。不过也只是相对而言,延边闹独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但你只能听到被扭曲的事实。现在这个世界,看似小得很,新疆出了什么事儿,第二天全国都知道了,但是在媒体无自由的国家里,这个貌似很大的世界只能变得越来越小,然后你会越来越觉得跟你不同立场的人不可理喻。

8. 东北其实还是很穷的,但各地的人都有种错觉,觉得东北人有钱,这只是因为东北人喜欢玩儿,花钱还大手大脚的,所以东北的娱乐业就特别发达。延吉只有烟台的六分之一大小,但各种洗浴中心、歌舞厅比烟台多了去了,连网吧的设施都是照着韩国标准来。这种对金钱的态度其实是很健康的,既然痛苦是如此的简便易寻,还是多给自己找点儿乐子吧。

还有还有,终于看见人妖和人蛇共舞了。在铁南附近的银浦,但是保安不让拍,遗憾。

9. 第二次去爬长白山,跟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了。上次是徒步爬到天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景点开发成了必须坐越野车,到处都是人为的设施。估计再过个几十年,在中国爬任何一座山滋味儿都一样了,回家后只记得满眼的台阶或者是道路两旁飞驰而过的树木。

长白山是朝鲜族心目中的圣山,用朝语叫白头山。有一种说法是每个朝鲜族一生一定要来一次白头山。好多韩国人都纷纷坐飞机到延吉为的就是来白头山朝圣(想从朝鲜爬南坡或东坡是不用想了)。你看到这种的热情,再想一想中东那边为了圣城耶路撒冷打得头破血流,是不是就容易理解一些了?



文/醉海豚
08/06/09

2009年9月4日星期五

柏林禅寺修行记(二)

每一次过堂都是等待与米饭的缘分。

寺里不仅管吃管住,还发两套很好的衣服裤子、一堆书,又请两岸三地甚至日本的高僧和学者来教你一堆东西。除了每天早上四点半小和尚就来敲板儿叫醒大家去禅堂诵经这点让我不适应以外,剩下的生活都比在家要舒服。就拿过堂来说,我刚自己住的时候还挺有兴致做饭烧菜,但后来就越来越对付了,而寺里每天都是米饭面条馒头花卷加各种各样的菜和水果供应着,虽然都是很普通的饭菜,对我来说已经够好了。再者粗茶淡饭对身体有好处,吃饭时间又很固定,大便自然比在家里通畅。

过堂的时候的规矩是这样的:早斋和午斋前后都要诵固定的几段经文。过堂完毕要向东方行礼表示对施主的感谢。过堂的时候一人两个碗,一饭一菜,可以一直填但不能剩。斋堂里不允许说话,小和尚会端着盆子到处流动,添饭菜的方法是等小和尚走到你面前的时候把相应的碗推出去。因此吃到什么饭菜就成了随机概率事件。

注:所谓过堂其实就是吃饭,佛门术语就是把正常人都知道的事情用你不知道的词语表述出来。类似的还有供斋,普茶,行脚,开示,回向,供养……

茶禅跟坐禅一样,只是让心灵安静下来的方式。——虎子

茶似乎与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柏林寺期间,先后有宗舜法师、明海大和尚、游祥洲居士以禅茶为主题为大家开示,但我个人的感觉是他们都把茶文化太当回事儿了,反而不如我朋友虎子对吃茶的理解这么简单。

比如,宗舜法师就从茶扯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具体的解释我没仔细听,总之我认为很牵强。生在一个历史悠久/冗长的国家里你就不得不忍受后世的民族主义者们的意淫。比如认为是中国人在炼丹的时候发明的不稳定的黑火药导致了现代世界格局啦,比如沈括在《梦溪笔谈》里提到了“鹿延境内有石油,旧说高奴县出脂水,即此也”就认为中国是石油古国啦等等。那我倒有个新的提法,您看有没有道理:众所周知,波士顿倾茶事件是美国独立战争的导火索。所以美国应该感谢中国,没有茶叶,就没有美国的独立。

再比如宗舜法师对《赵州禅茶颂》中的“正清和雅气,喜舍慈悲花”的解释,“赵州茶正是具备了喜舍慈悲四无量心,比如慈心,“茶叶牺牲了自己,在沸水中重生,正是佛祖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象征。”并号召我们在吃茶中“感悟人生”。

我的总结是这样:只要你足够感性并且逻辑混乱,干啥事儿都能“感悟人生”,比如“酒品见人品”,“球场如人生”,“人生如棋”,“戏如人生”……

注:四无量心中的舍心是指维持中立的态度为相,对朋友和敌人都能具有慈悲之心。有点像甘地这话里的意思:“”

信为道源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法。——华严经

第二晚的普茶活动是以“我的善缘”为主题分组讨论。参加这种讨论活动比较尴尬的一点就是要跟一群东方文化的病态痴迷者混在一起。对于任何一件事情来说,全信都是很危险的,因为这意味着你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当晚就有一个营员就拿出华严经里的这句话来号召大家先要相信它。这好像是宗教的特点吧,上帝不是也牛逼哄哄的告诉我们“信我者,得救赎”吗?我猜想李老师应该也是这么教育他的弟子的吧。所以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龙树菩萨说过的一句话,“佛法大海,信为能入,智为能度。”大体意思是说:佛法如大海,首先要相信才能进入佛法之海,但是在佛法之海中能渡多远,取决于你的智慧。

据我观察,一件事物的初学者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给这件事物贴标签:这是好的,或者,这是不好的。分组讨论的时候有好几个营员说这样的话,“我父母是学西医的,所以很反对我信佛教。”“我一开始以为佛教是唯心的,后来才知道佛教其实是唯物的。”这些概念无形之中就偷换了概念——西医就是科学,科学就反对宗教,唯心就是不好的,唯物就是好的。就拿中医来说,我身边很多人对它的喜好或厌恶正是来源于无知,甚至对于人我们也喜欢采取这样的态度。我就要经常面临两种尴尬,那些喜欢我的女孩儿是因为不了解我才喜欢我的,而那些讨厌我的女孩儿也是因为不了解我才讨厌我的。


文/醉海豚
07/31/09

2009年9月3日星期四

柏林禅寺修行记(一)

作者按:柏林禅寺位于河北省赵县,是晚唐高僧赵州和尚修行过的寺庙。赵州和尚法号其实叫从谂,后世叫他赵州和尚是因为他在这里弘法长达四十年,中国历史上很多名人都是被后世以官名或地名被称呼的,如王右丞(王维)、韩昌黎(韩愈)。

禅宗是汉传佛教中大乘佛教的一支。宗者,派也。除此之外还有N多个宗派,密宗、华严宗、法相宗、净土宗,具体多少派别我也不清楚,大多是由其依据的佛教经典的不同分化出来的。禅宗的法师就叫禅师,(律宗的法师就是律师^^),在中国的创立者就是达摩祖师,后来的传人里最出名的(或者我知道的)是第六代传人慧能和尚(“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想起来了没?),也就是六租慧能。到了近代,虚云老和尚成为禅宗的代表人物。而这座柏林禅寺的老和尚净慧老和尚就是虚云的高徒,所以这里无疑是在大陆学习参禅的最佳寺庙之一。以下就算是我在修禅过程中的心得。

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阿含经

收到许可法师短信的时候是上周日上午十点,前一晚赶稿子到很晚,照例要睡到中午。“我问过负责录取的崇正法师,你想来的话还可以来。”我真诚地希望这个机会的争取真的如短信的语气那样轻松。本来是想周末去烟台新开的书城闲转,这一下生活节奏突然起了变化。跟单位请假(确切说是通知),草草吃饭,买路上的补给,买票。到了售票处就听到广播里说当日到石家庄的车票已经卖光了,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去济南倒火车,听到了黄牛党在身后问询排队的乘客于是主动上前搭话。费劲了周折才买到一张硬座,票贩子在票面上加了三十块,也不必计较,算作是你我的因缘。

折腾一宿,下了站又去南焦汽车站转汽车,一个小时的颠簸以后,这才到了赵县,我估计我是脸色蜡黄一脸油腻地赶上了开营仪式。

修行的目的是认识自己的内心。——衍空法师

香港大屿山宝莲禅寺衍空法师是许可法师在香港留学期间经常接触的高僧,目前还在香港大学佛学研究中心任教,据说硕士学位在伦敦大学获得,差点还是校友。这次受柏林禅寺的住持明海大和尚来此弘法,主要就是给初心者介绍禅修的方法。不过就是国语讲太差,还要带一个港大佛学研究中心的学生专程来翻译,若不然,恐怕只有许可老师能听懂了。他的话里,我最喜欢这一段:

“照顾自己身体的方法很多,你可以做瑜伽,可以健身,但照顾心灵的方法很少,坐禅就是其中之一。照顾我们的心灵就像照顾小孩子,有时候他们会发脾气,会兴奋,会不高兴。禅修就是学习如何让他们安定下来。”——衍空

我没法证明我不会飞,那我也不因此就会飞了。

黄明尧老师是受明海大和尚之邀来此介绍虚云老和尚的,他最近都在忙着整理虚云和尚全集。

虚云的俗名萧灵球。之所以叫灵球,是因为虚云的母亲生下他的时候发现生了一个大肉球,见状昏死过去。是别人用刀将肉球隔开才发现里面有个小孩儿(国产版桃太郎?),就是后来的虚云。古今中外的圣人得从出生就得跟人两样,您看孔子,他爹叔梁纥六十岁的时候才因为他妈求送子娘娘才生了这么个孩子。之所以叫孔丘,是因为这孩子脑袋形状特怪,中间陷进去一块儿,跟当地的尼丘山一个形状的;老子在娘胎里呆了九九八十一年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已经鬓发皆白;古印度的迦毗罗卫国的国王净饭也生不出孩子。一日,王后摩耶夫人在睡眠之际梦见一头白象腾空而来,从右肋进入自己身体,生下来就是释迦摩尼;耶稣他妈玛利亚也是圣灵怀孕。哎,人家是圣人,不是俗人,怎么能跟咱一样呢,性交多俗啊,俗人才性交呢。看来想当个牛人,你得先有个不孕不育的爸或者能经得起折腾的妈。我每每看到这种经典桥段就想起《陈涉世家》里的一个段子:

“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卜之鬼乎!’陈胜、吴广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众耳。’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

我有一晚跟同寮的一傻X还争执了几句,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一定是假的?”

“我不知道它一定是假的,我只知道它不一定是真的,这就足够了。我没法证明我不会飞,那我也不因此就会飞了。”

“你丫这么牛逼哄哄的,要是你的确错了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真的证明做梦也能怀孕,那老子就认个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文/醉海豚
07/28/09

突然想明白一个道理

我的思想不是西化,而是超前。

在迎来性解放和嬉皮士运动之前美国男人也在乎过自己的女人是否是处女,只是随着社会经济和意识形态的发展,像自由这样的人本主义价值观普及到社会大众了,于是男人们都不在乎了(想在乎也没的在乎了,反正都没处女了),这跟东西方传统文化差异狗屁关系都没有!与中国文化一脉相承的日本,AV产业全球知名。包括基督教在内的三大宗教对性没有持肯定态度的——佛教不用说了连手淫都不让;伊斯兰教呢,别说性了,自己的老婆连看都不能让别的男人看一眼;罗素在《宗教对人类文明做出过有用的贡献吗?》一文中更是揭露出“基督教的最糟糕之处表现在它对性所持的态度上。这种态度之不合情理,令人毛骨悚然,人类文明史中只有罗马帝国在衰亡之时所表现出的那种腐朽能与之相比。”

西方发达国家都是基督教为主流宗教的国家。同东方文明一样,基督教也把性作为禁忌,同性恋就更不用提了。而自由观念的深入使同性恋者和妓女在西方发达社会争取到了越来越多的合法地位(当然这经历了一个漫长曲折的过程)。我完全可以推测出,中国随着社会的发展,必将迎来离婚率的上升和同居者数量的增多。这不是什么坏事,我们的父辈以及更早的社会形态下生活的人不离婚并不意味着家庭生活的美满幸福,而更多的只是迫于社会压力。先结婚再恋爱的情况也比比皆是——结婚都不是出于理智的人,怎么指望离婚出于理智?相比发达国家,高离婚率只说明人们不再受制于一纸契约了,都懂得自由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由此看来,自由价值观的深入人心只是时间问题。把中国的问题归咎于传统价值观保守是没什么道理的。倒退个几百年,无论是中东穆斯林世界,东方国家,还是西方发达国家,都是一个熊样。


文/醉海豚
07/11/09

连我都看不懂的情色电影一定不是好电影

最近正抽空看各国的禁片,因为在印象中,国产的好片大都是禁片。但是顺着这个思路去找国外的禁片看会死得很惨。国内的好片子被广电总急毙掉的原因几乎都是因为涉及了所谓敏感题材(都他妈是中国人,我就不解释了),而国外的禁片大多是被认为违反了社会大众约定俗称的伦理道德标准,比如《洛丽塔》、《儿子与情人》,《地狱圣婴》,或挑战了人类的视听审美极限,如《一个人和他的猪》,以及我上午刚欣赏完的《我唾弃你的坟墓》。

我从这部充斥着暴力与色情的电影(导演毫不吝啬地给了强奸和屠戮镜头十多分钟)中完全体会不到导演想要传递什么东西。我甚至被影片刚开始时的文艺气息给骗到了,以至于看到中间部分还固执地认为影片最后一定会有出人意料的地方,直到愤怒地发现它被禁掉的理由如此简单——Disgusting.

所谓禁片只是不允许影院公开放映的电影,换句话说是不适合大众集体观看的,不代表禁止重口味的电影爱好者在家观摩,上头没这个权利。所以情色和暴力电影与普通的电影只是在于题材上有所不同,跟很多黄色笑话的路子是一致的——大多数情况下,性本身并不是重点。如以下笑话:

一对乌龟在沙滩上做爱,结束后两情相悦,决定来年相约同一时间在同一片海滩相见。第二年公海龟刚爬上沙滩就远远发现母海龟已等候在此,于是热泪盈眶地爬到母龟身旁,却只听母龟怒吼:他妈的!干完了老娘也不把老娘的壳儿顺手翻过来!让老娘在这儿白白躺了一年!

同理,导演最终还是想要通过这些非常规手段来表达他的观点,比如布雷娅在《地狱解剖》中的女性主义。但毕竟不是每个人在看到《地狱解剖》中男主角沾满女主角经血的勃起鸡8和女主角涂了口红的阴唇的时候能让自己的心理活动比生理活动更剧烈,于是它们就要理所当然地被禁掉了。

注:我一直认为情色电影是个很搞笑的词,只是那些制片人因为国内没有电影分级制度而生生憋出来的词,以示与色情电影不相为谋。并不是像大多数人认为的,有情节的就叫情色电影,没情节的就叫色情电影。要知道,A片也一样分为有情节的和没情节的。


文/醉海豚
07/04/09

我的把妹教程(1.0版)

古语有云:吾生也有涯,而把妹也无涯。我决定不能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泡妞当中去,况且走之前也许要找法师受戒,正好可以一并净心。但作为一个乐观主义者,我总是一厢情愿地希望把自己的快乐传播出去而不至于独享,遂将心得体会分享如下。

具体介绍把妹之前要解决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自我定位。诚然,帅到一塌糊涂而又器宇轩昂的男同胞们是根本不需要任何把妹技巧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像漂亮的女孩儿从不缺乏追随者一样天经地义。而作为一个身材娇小的男性,我曾跟大多数在外表上有不足之处的男性一样,感叹身边没有能够发现自己优点的善解人意的女性。甚至一有女孩儿讽刺我的身高就拿出邓小平这门巨炮来说明男人应该重才华。这实在是一种很逊的自我安慰,跟一个男人在他的征婚启事里说,“我只在乎伴侣的心灵美而不在乎她的外表美”一样的逊。如果所有的男性胖子、矮子、残疾人都拿奥尼尔、拿破仑和霍金来安慰自己的话,他们只会变得越来越交不到女朋友。所以,自我定位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不在乎自己的那些缺点,这是对方也不在乎你的缺点的先决条件。我曾经泡一个一米八三的妞儿的时候就完全不顾虑她是否会嫌弃我矮。罗素也告诫我们这样一条幸福的真理:

To be without some of the things you want is an indispensable part of happiness.——Bertrand Russell

好了,一个自信而健康的心态已经是成功的一半了。接下来就是如何选择目标,这跟每个人的交友原则有很大关系。

我个人的交友原则为基本上不跟男性交往,这是由我的性取向决定的——男人必须作为一个人来吸引我,而无法作为一个男人吸引我。因此除了生活中由因缘结交的朋友外,人格、思想和学识上没有过人之处的男性是无法引起我兴趣的(当然,偶尔也会有艾未未那种既可以作为人来吸引我,也能作为男人吸引我的极品)。相比较而言,我的女性朋友狂多,但大多数是作为一个女人吸引我,而不是作为一个人吸引我的。这种交友原则使我的选择余地非常巨大,尤其是不会使自己因为不过是异性圈子太小才只喜欢某一个人而产生幻觉,认为自己纯情无比。你要知道,很多坏蛋没有做坏事只是因为他没有得到做坏事的机会。要是你随着生活阅历的增长,甚至结婚以后才发现自己远不如自认为的那样专情,回想起当年还指责过我这种十三而立十四不惑十五知天命的人下三滥,那将多么尴尬啊。

大网撒下了,捕上来的鱼也存在取舍问题。烟台有句土话叫鱼噶鱼,虾噶虾。就是啥样人找啥样人的意思。当然,对方在人格、思想、学识(任选其一)上有闪光点的基础上越漂亮越好。拥有共同语言越多就越容易交流,彼此互相吸引也就水到渠成了。尤其是对由因缘结交的身边的朋友,因为接触机会很多,我几乎用不了特地下多大的功夫。但这种办法对以下两种情况不适用:1.没有多少机会接触的异性。2.在闪亮的人格、深邃的思想、渊博的学识面前巍然不动的无脑尤物(这是我年轻的时候专攻的对象)。这就使我们不得不在其他方面耍一点花招、下一点功夫了。

最基本且实用的办法是投其所好,比如对方喜欢运动男就狂侃自己曾作为体育生的经历;对方喜欢艺术就狂侃自己曾师从天津音乐学院的张军老师学各种乐器并曾是烟台市爱乐乐团成员的经历;对方喜欢动漫就把自己从小积攒的压箱底的漫画借给她看;对方喜欢摇滚乐就把上世纪最牛逼的几个乐队的成名CD借给她听;对方喜欢看书就让对方来自己家里从自己的书架随便抽书,等等。好在我没出现过满足不了对方需求的,这也是我的把妹之路相对来说好走的原因。

第二个同样有效实用的办法是背几本占星术的书。现在的小女孩儿基本上就没有几个不迷这玩意儿的,你随便跟哪个女孩儿提星座她绝对都跟你来劲,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迷信更吸引女孩儿的呢?星座绝对是文艺女青年和小资的最爱。现在最潮的相亲方式是先打听对方的星座而不是生辰八字。我现在打算多背几本关于周易、算命和看手相的书,准备出去看看能不能吸引国外的女人。我相信只要国外的快餐读物上也成天长篇累牍,一样可以对西方社会造成文化入侵,哪里的女人都一样。

第三个有效方法是拴住对方的胃,这对绝大多数女生也同样有效,如果是亲手做的那效果更棒,当然这要求你有一定的手艺。泡妞除了靠天赋还是需要一定的后天努力的。目前为止单独吃过我做的饭的女生除了野驴以外都做过我的女朋友。对于烟台的女生还有一招奇狠无比,那就是趁那些在外上大学的女生回家的时候请她们吃烟台特有的小吃,比如焖子。你想,每年从外地回来的时间一共也没有多少,回家吃一次家乡特色的小吃是别样的滋味,吃哭都是正常的。店面越老越偏僻越难找但同时越出名效果越好,在这招下恋家型的敏感女孩儿基本上都会崩溃掉。所以男同胞们,现在就开始到处打听你所在城市有什么名店里有外地吃不着的东西吧。

第四个策略是要科学把妹。我曾经读到过瑞典皇家学院做的一个Research,是研究相貌与性开放程度的关系。结果显示,不论男女,漂亮的人在一生中拥有过的性伴侣数目远远超过了那些相貌平平的人。换句话说,越是美女,越容易跟异性发生性关系。有很多男同胞对美女有所顾虑,抱着“她那么漂亮,能看上我吗?”这种想法。实际上大可不必。亲爱的们,勇敢一点,说不定幸运女神眷顾的就是你。我想,我这就叫有勇有谋有策略的把妹吧。

注意,我以上介绍的花招都不以欺骗为目的,比如明明小气却装作很大方,明明只想玩玩儿却装作要管对方一辈子,把妹也是要讲原则的,那就是真诚。这可以说是我把妹的终极奥义。要想攻无不克、无往不利的同时又胸怀坦荡,必须要把这条原则铭记于心。大家都是莫名其妙地被人生拉硬拽到这个人世间的,干嘛要搞得那么难看呢?作为一个思想严重西化的人,我向来不把男女朋友关系看得多么严重。处得好就继续处,哪天发现不合适了就分开,哪天发现爱上对方了就结婚。这只是思维方式的差异而没什么对错之分,我没见到哪个女生在看老友记的时候对Joey破口大骂的。即便这种思想在中国严重的水土不服,我还是我行我素地选择作一个诚实的坏孩子,绝不为了骗对方跟自己上床而装逼。可诡异的是实践中这招效果奇好,我想这就是真诚的力量吧。


文/醉海豚
06/28/09

关于报外语培训班的几点建议

1. 报班学习雅思/托福/GRE的意义是非常有限的。主要在于有老师督促,而自学容易产生惰性。再者,有很多人在一起学习可以产生良好的氛围。最后,如果报的是寒暑假班而不是走读班,有利于大家一夜情了,哦不,多夜情。新东方就号称是中国最大的婚介所,结了课大家都拍拍屁股各自回到原来所在的城市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2. 来报雅思/托福/GRE的学生大体分为三类。第一类是英语实在差到无法自学的;第二类是因为没出息被父母逼去的;第三类是被宣传中的胡里花哨的解题技巧吸引了。当然,也有既是英语巨烂又没出息还被宣传给忽悠的。

3. 一切解题技巧都是建立在一定的实力基础之上的,尤其是阅读和听力部分(GRE没有听力部分)。我甚至以为这两部分根本没有解题技巧可言。看懂了就是看懂了,听不懂就是听不懂。更重要的是老师讲的题目没有任何启发意义,比如GRE的填空和阅读理解,反正都是以前的考试题,理解得再好又如何。只有口语和写作课(GRE没有口语部分)有短时间内提高分数的作用,因为绝大部分学生从没有受过口语和写作的训练。别说英语作文,连汉语作文都不知道如何下笔。当然,我说的汉语作文要排除掉徐静蕾体作文。

4. 但还是有很多逻辑混乱的学生结课以后感慨万千得告诉我:老师!你讲的真好!人好!蛋扯的也好!他们在经过了三个周左右的学习之后(新东方的雅思托福班都是48个课时,GRE80课时,烟台新航道的雅思64课时)觉得自己功力大增,纷纷表示受益匪浅。他们忘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只要不存在智商有问题,即使是自己闭关在家集中强化学习了一段时间,英语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5. 寄托和太傻这两个网站上有所有你需要的关于赴欧美留学(包括了考试)的资料和信息,只是需要你自己筛选。除非你爸妈实在是不缺钱或者你实在想听励志相声,不建议报外语培训班。


文/醉海豚
06/28/09

走在去伍德斯托克的路上

上周拿回护照,顺利获签,至此求学之路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去年因为没拿到奖学金耽误了一年。今年拿到的入学通知里,伦敦大学是名气最大的,但最终我还是黯然(不是毅然,因为确实没钱交学费)放弃了跟肯尼迪、甘地、曼德拉、韩礼德、费孝通、图图主教、昂山素姬一行人等当校友的机会,选择了一个奖学金和助教机会最多的学校。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做过导游,船代,酒吧乐手,各种私立培训的老师,看到黔东南的平架村有个小学缺师资的消息抽风想要去支教,后来还是放弃了。前一段时间终于稳定下来了,开始教雅思。工作时大约为一月四十个小时(上班的人一周就要工作这么长时间),剩下时间里的任务就是把工资花的一分不剩,当一个穷困潦倒的花花公子。

关于工作,这一年多以来我得出了两条宝贵总结:

1.我没办法做有固定上班时间的工作。在Sinotrans(中外运)做船务代理的时候早上七点就要起,坐半个多小时的车去建设路。每天的任务就是上船,跑海关、海事局、边防、卫检。晚上下班回去已经六点半了,累的不行了所以草草吃完饭,十点钟就睡的呼呼的。我无法忍受工作成为我生活的全部,尽管这个工作跟我的专业如此对口。

2.我很难做重复性的工作。做导游的时候,虽然游客是第一次到景点,但我已经讲过N次了,因此必须强忍着恶心装作很亢奋的样子,这太痛苦了。教雅思也一样,一期班二十天左右,于是二十天我就要把自己讲过的内容再重复一遍。除了薪水说得过去,工作时间少以外,让我坚持下来的原因是,至少我感觉是在帮助别人改变他们的命运。

总之,这段时间看似很闲暇,但是我对生活的理解和思考一刻没有停止过,也利用它痛痛快快地读了很多重要的书。

再说这个学校。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懂加拿大的学校评估系统,只能搞明白加拿大的学校分成三类来评估,我去的这所维多利亚大学只参加综合类大学的评估,08年和09年连续两年第一名,见这里,和这里。因为评估方式与其他国家不同的原因,我一直也没查清楚它在全世界到底能排上多少名。

从地图上也能看出来,维多利亚离温哥华和美国的西雅图都很近,搭乘轮渡分别只需要两个小时和三个小时。这里地处北纬48°,比哈尔滨还要高出三个纬度来,但一月平均气温是四到八度,据说是受了什么太平洋暖流的影响。人口只有三十万,比我东北家乡那个小城镇还要小。

祝贺的话就免了,孤苦伶仃的背井离乡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一件值得祝贺的事情了?再者对一个国际主义者来说,去哪里感觉都差不多,跟去北京上海学习工作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二老目前情绪非常稳定,基本上没有波动。在费了半天劲才让他们记住这所学校的名字之后,我已经失去了向二老解释专业的耐性了。在我的小前半生里,除了出生以外的重大决策都是由我来亲自做的——选择上哪所大学(失败!),选择考研(失败!),选择工作(失败!),选择继续求学。这样的好处是,我永远无法把自己的无能和失败赖到任何人头上。而当自己取得阶段性成果的时候也更容易满足——我自己做了打算,自己在家复习并考试,自己选择学校,自己写申请材料,自己准备签证材料。

不解释专业的另外一个好处是可以省掉回答一堆问题,“昂?你学这个专业将来想干什么工作?”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犬儒主义者一样优先考虑功利问题。我在做出国留学顾问的时候遇到的学生家长全都是这么一群人。他们根本不关心孩子喜欢什么专业,甚至不关心孩子将来能学到什么,出国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送孩子去镀层金而已,更有甚者只是为了多一个向别的父母炫耀的无耻筹码。

对我来说,留学目的很单纯,就是求学。就业形势也是要考虑的,但选一个自己喜欢的,让自己开心的专业,是不荒废在国外这几年青春的先决条件。况且,我少年时代的偶像王小波当年也是学这个专业的,在美国匹兹堡大学。我的具体课题是研究日本对台湾的影响。很显然,在这个学术充分服务于政治、意识形态浓厚、民族情绪又暴强的国家里,不管从文化上、经济上、还是政治上,我都无法客观的研究台湾或者是日本,找一个不受政治左右的导师更是难上加难。维多利亚大学跟明治大学(周恩来在这儿留过学哦)、国立中山大学、国立台湾大学都有学术关系并鼓励我做field research以完成我的学术论文,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到日本和台湾各自呆上一段时间。

中国的傻X我见识够了,让我看看外国人傻X的时候啥熊样儿吧。


文/醉海豚
06/15/2009

让我们先承认它,这样我们才能改变它

我年少时经常把中国高考比作当今的科举制度,那时候我在一座号称全国高考分数线第二高的城市里上高中(最高是威海)。这种被我挖苦、嘲弄的制度虽然的确存在着诸多弊病,但回头看看,那时的我只不过是像所有叛逆的青年一样喜欢标榜自己的特立独行罢了。后来我考上了一座三流大学,在初期我仍然没有反过神儿来,因为我身边到处都类似的同学,他们都沉浸在年轻人特有的悲情主义中怨天尤人。很多年以后我才发现,一个制度本身是不会犯错误的,犯错误的永远是人,因为是人在行使制度。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小时候老师教育我们,资本主义是剥削人的,那么社会主义就不会剥削人了吗?甚至被我揶揄的科举考试也是一样的。真正确立科举制度的是历史上臭名昭著却又才华横溢的隋炀帝,之后由唐代逐渐发展完善,而科举制度之前是比科举制度还要恶心的九品中正制。几乎同所有社会制度一样,它从开始的那一天就体现出它的弊端和优点。一方面,因为举子多,名额少,考生找靠山、行贿赂、通关节、走后门。至于明清科举采用了八股文取士,更是形式呆板而又束缚思想。但另一方面,它结束了豪门士族把持国家政权的格局,给民间知识分子提供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途径。我们熟知的历史名人如唐宋八大家几乎都是通过科举考试才得以施展抱负的。

我当时最自信地用来抨击高考的理由是这样两条:

1. 我的才智无法体现在那张一百五十分的试卷上
2. 凭什么山东的考生竞争如此激烈,这太不公平了。

现如今我是如此的庆幸那时候我没有选择用实际行动对抗教育体制,因为那需要更大的才智——看看韩寒,看看比尔盖茨。这张死板的卷子无法全面衡量一个人的才智,这是一定的。但任何考试都无法做到公正客观的评价一个人的能力,不仅是中国的考试,甚至是托福和雅思这样的国际化考试。我们能怎么样呢?难道全中国的高考考生像考研一样都去自己报考的学校去面试吗?那面试比起笔试又能客观全面多少呢?那就给那些有特长的学生加相应的分数吧。而事实是,加分政策只是导致了新的、更复杂的不公平——浙江省今年参加航模加分测试的19名考生中,13名考生家长是副区长、市建行行长、市财政局副局长等,剩下的6名均为教师子女。

关于我的第二个理由我可以假设有两个班级,A班和B班。A班的孩子们普遍都不喜欢学习,竞争也不怎么激烈,大家平时都是十点钟睡觉。B班里情况稍有不同,有一名甲生,虽然他脑子并不是最聪明的,但是他特别想考到好学校去,于是每天晚上学到十二点钟。终于,他如愿以偿的考到全班第一名。这时候B班一直都是第一名的乙生心理不平衡了,“我本来就比甲生聪明,干嘛要比他学习差。”于是乙生也同样每天学到十二点钟。正常的结果是,乙生又重新考到了全班第一。如此往复,但最终达到新的平衡状态的时候,总还是聪明的乙生比甲生的成绩好。而整个B班的学习氛围都被带动起来了,导致B班的竞争激烈程度远远高过了A班。即便是这样,在各自两个班级里,永远还是聪明孩子的学习成绩排在前面。换句话说,在西藏考上大学的孩子不一定就要比我们笨。至于这是否公平,要是你去过那些连基本的师资和教学器材、体育设施都没有保障的地方,也许就没那么有底气了。东西部地区在资源分配上的不公已经决定了我们不可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了。

这个世界已经有着太多的不公平了,但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失败建立在自认为高明或者可以原谅的理由上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会涌现出更多的不公平。就像很多年轻人欺骗别人的感情的理由是他们也曾经被人玩弄过一样。如果我当年考上了北大清华,我一定写不出这样的文字,至少不会有什么底气。但是N年以后的今天,我由衷地认为,在中国现有的条件下,按照死板冰冷的分数来一决雌雄也许反而是对所有考生最大的公平。


文/醉海豚
06/10/09

朝语里一种叫做“버릇”的东西

我出生在一个传统的朝鲜族家庭里,从小长辈们就拿一种叫做“버릇”的东西来要求我,它大约可以翻译成汉语里的教养、规矩、体统。那没教养、不懂规矩、不成体统就叫做“버릇이없다”。但也许跟过早接触了充斥着自由思想的不良读物有关,我的叛逆期阴错阳差的从七八岁就开始了,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也仍然没有任何中止的迹象,于是成长的道路上就伴随不断的争吵。

这些教养和体统渗透在生活里的方方面面:吃饭要有吃饭的样子,跟长辈说话要有跟长辈说话的样子,进门出门要讲固定用语,地板必须天天擦拭,屋子必须天天收拾,等等等等。这些东西有一部分是古代的中国人传给其他的东亚国家的,日本人和韩国人到现在待人接物依然保留了浓重的儒家文化的痕迹,要不怎么他们都抢着当儒家的正统传人呢?到韩国留学的学生对此也许深有体会吧。一群低年级男生见了高年级的男生大老远就会毕恭毕敬的鞠躬打招呼。我上学的时候要是被小女孩儿当面叫“学长”会很别扭,只是因为我知道人家毕竟是好心的就作罢了。可我实在是受不了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一口一个“学长”的叫我,我们又不是日本人。都怪有一帮无聊的台湾人,管照片不叫照片,叫“写真”(しゃしん),管女演员不叫女演员,叫“女优”(じょゆう)。

我的父亲是个一顿缺了“장국”或者“김치”就吃不下饭的传统男人。我不记得他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教育过我,永远只在一些繁文缛节的问题上跟我纠缠。我对此至今耿耿于怀,即使他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个超级模范丈夫:孝敬老人、温文尔雅、不沾烟酒、又能挣钱。当我在一些是非对错的问题上试图跟他争论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你怎么能跟我顶嘴呢?”而不是先撇开我的态度,想想我说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他是如此的愤怒以至于原本在讨论的问题已经不重要了。话题转变成了,我怎么能仗着年轻气盛跟长辈顶嘴呢。东亚的传统文化就是这个样子,社会上经常有些人用“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来打击锋芒毕露有棱有角的年轻人。他们不管你是对是错,只要你表现的不够谦卑就必须枪打出头鸟,他们就是看不得年轻人狂妄。

有的时候我也会感到内疚,明明可以讨个他的欢心按他的要求在吃饭前用日语说句“いただきます”,但我就是张不开嘴。我从小就是个特别沉默的孩子,在家里都是板着脸,很少开口说话,进门出门也默不作声。现在都这么大了,也许下次会鼓足勇气试一下吧。

教育我的任务于是落到了母亲肩上,好在她是个开明的人,不会在一些在我看来很无聊的问题上跟我大动肝火。更多的时候,她要求我做一个“正直诚实”的人,而不仅仅是一个懂“버릇”的人。比起父亲的一味责骂,母亲十几年如一日的给我收拾房间,让我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种生活习惯。我现在虽然做不到像她那样每天花两个小时收拾屋子,但我起码努力做到了让我的朋友们一进我家门就会意识到一个平时他们都忽略的事情,哦对,金文豪是朝鲜族。我觉得这就足够足够的了。

本来以为这些规矩和体统终于伴随着青春期的结束跟我告别了,现在又要面临一个更要命的规矩,不许找汉族的女朋友。这次更棘手的是,二老现在统一战线了。我高中第一个女朋友就是不顾我爸的反对交往的,但至少我妈没干涉过我。现在连我妈也开始管我了,然后用那句极具有东亚特色的话来劝我;“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不过让我稍微感到一点安慰的是,他们的理由主要是生活习惯会不同,而不是什么保持血统或者方便孩子学朝语之类的屁话。如果我把女儿生在美国了,我一定不会逼她学汉语或者朝语,除非她自己有兴趣学。

生活习惯也是能适应的。据乐飞说慧英刚上大学的时候非朝鲜族男人不嫁。由于来烟台之前没出过延吉市,她甚至没见过汉族人穿鞋进家门,现在不也习惯乐飞那个大懒汉了吗?上大学的时候我跟舍友顿顿一起吃馒头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可以找个同样是吃米饭长大的东北姑娘嘛,这样还可以听她讲东北话,只要她别跟我妈一样永远都分不清平卷舌^^。

这条规矩仅适用于男性,对于朝鲜族的女性反而是鼓励找汉族男朋友,因为汉族男人知道听老婆的话。前两天乐飞他们家两口子来我家玩儿的时候,慧英不让乐飞喝酒,结果乐飞真的就一口没喝。换做是我的话,也许会嫌老婆在朋友面前博我面子吧。瞪她一眼,该喝喝。但朋友走了我就得跟老婆求饶了。其实我们大男子主义也懂疼老婆,只不过大家疼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传统的贤惠型的女孩儿当然没什么不好,但我更喜欢自由奔放的女孩儿。我想象中的太太是个比我还要倔强的女人,她会坚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即便事后证明是错误的);她脾气不好,不高兴的时候会摔东西;她的是非感很强,眼里容不得沙子,不愿意迁就别人;她爱憎分明,敢爱敢恨,会给人一种极具生命力的感觉。

这些条条框框也不是朝鲜族特有的,中国整个大环境下传统文化中那些土鳖思想(男的女的都有)也很让我无奈。中国女性被一帮臭男人压迫了几千年了,有受虐倾向的女性开始自己压迫自己。我总是不厌其烦的给我的女朋友们旁敲侧击地灌输那些我认为先进的思想。试举几例让长辈和各位女朋友无法容忍的想法:

“你喜欢我就跟我在一起,你不再喜欢我了就请你离开。”

“我昨天全心全意地爱过别人,这不阻碍我今天可以全心全意地爱你。”

“如果你有一些心里话只想对你知心的男性朋友说,不想跟我说,那你就找他说去,我管不着。”

“我从来就不相信‘另一半’这种说法,我们每个人都是完整的,独立的,自由的。”

“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暴力行径之一就是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说,‘你是我的!因为我爱你!’”

“如果你想要,你男朋友也想要,那就猛要,这跟其他任何人无关。”

结果通常是,她们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天哪,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而且我最受不了女生一上来就要求很多。我承认保持纯真是好事,但干嘛都要求我也跟十五六岁的时候那样欲火焚身的?我在开始一段长久的关系之前会很慎重,我只是没把男女朋友关系上来就算作一种长久关系。也许我学英语学到价值观都扭曲成西式的了吧。

用文字骂了一晚上传统了,真的感觉又费力、又无力。假如我掌握了一种更简单,更激烈的方法,比如摇滚乐,我就可以像夜叉乐队那样跑到舞台上大声唱,

“我操这个世界!”
“我操这个时代!”

你就知道了,为什么尽管又穷又苦,还是有很多年轻人愿意在地下乐队里待着。


文/醉海豚
06/09/09

美国人个个都是卖国贼

民主党指出,美国人民必须支持民主党的领导,要不然就不根儿正苗儿红,要不然就不爱国。

共和党指出,美国人民必须支持共和党的领导,要不然就不根儿正苗儿红,要不然就不爱国。

从此,美国就没有爱国者了。

也是,从乔治·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林肯(Abraham Lincoln)、本杰明·富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托马斯·杰弗逊(Thomas Jefferson)这帮无耻叛徒逆历史潮流而动把美国从大不列颠王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中分割出来的建国史中就早该看出来,这个国家没救了。

文/醉海豚
o6/06/09

2009年6月3日星期三

武汉

1.临出行要选本路上看的书。许可老师说,带本枕边书,于是选了《围城》,反正每次看,都有新发现。这次看到苏文纨借曹元朗之口给方鸿渐读诗那一段,因为特别想念给许可老师听,笑得火车同座位的美眉毛骨悚然:在大学里,理科生瞧不起文科生,外文系瞧不起中文系,中文系瞧不起哲学系,哲学系瞧不起社会学系,社会学系瞧不起教育系,教育系没有谁可以被他们瞧不起了,只能瞧不起本系。

我少年时代看动画片版的《足球小将》、《灌篮高手》时受过刺激(我接触动漫很早,最初这部漫画在国内翻译为《篮球飞人》,1993年连载于中国第一本漫画杂志半月刊《画王》上),因为这帮混蛋按照拍肥皂剧的路子把原本紧凑的情节拍得无比拖沓,人物形象甚至声音也都跟我想象的完全不符,导致后来我一听说有导演把漫画和名著改编成动画片和电影、电视连续剧我就紧张。这使得《幽游白书》里的幽助,《围城》里的唐晓芙,《伊豆的舞女》里的熏姑娘,《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都在我心目中保留了他们原始的容貌与个性。其实文字和漫画最美的部分,在于字与字、格子与格子之间你用你的想象填充进去的那部分,它们被强加进了导演的意志,你幻觉中的美感便荡然无存。如果李亚鹏当年也能如我般英明,就不会被骂成臭袜子了。

想象中的东西才是最美的,爱情也是如此。

2.来武汉之前,所有的武汉朋友都告诉我,武汉没什么好玩儿的。我以为这是谦虚一下,现在不这么看了。再加上从我周一下了武昌站这里就在下雨,连续三天均如是,心情更加糟糕了。以下对武汉的看法也许是我的幻觉,有武汉的朋友看到这篇文章就不用留言骂我了。

有一种说法,湖北人是南方人中的北方人,我于是一厢情愿的想成了湖北人结合了北方人的豪爽兼南方人的细腻,现在才发现应该是结合了北方人的粗鲁兼南方人的狡猾。

武汉人都没有做早饭的习惯,直接导致了早上在武汉沿街到处都能看到早点摊贩(最出名的是武昌区的户部巷),但各位能不能不要全体男女老少都在大街上边走边吃?

吉庆街上到处都是卖唱的(强卖)、乞讨的(穿李宁)、拉客的(强卖),我刚开始甚至出现幻觉以为到了济南的甘石桥。

三天都没大见到美女,听从许可老师支招到武大寻觅也是一样。你说,都是差不多同一纬度线上的城市,跟成都、重庆和南京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好在,物价跟我去过的南方城市一样低,打车起步价只有三块,应该是全国最低的了。

3.因为是沿江走了小路,行到晴川阁的时候没有寻到正门,后门紧锁,烦躁了一会儿转念一想又觉得无所谓了。按照我的经验,亭台楼阁在远处看起来比身在其中更美。这就像在摩天轮下仰头张望座椅里的情侣要比亲自体验更让人充满幻想。

4.将来我有了孩子,一定不会再给她看《西游记》了,吴承恩没教给孩子们什么好东西。这从全国所有名胜(包括武汉长江大桥的栏杆上)都刻满了谁谁谁到此一游的字迹中便可得知。

5.我原先出行的时候喜欢照相,打去国家美术馆看了黄宾虹、任伯年、齐白石的画展以后就把这个习惯彻底改了,因为回家后发现我的照片把原画的意境撕扯得支离破碎。这使我去武汉美术馆看刘海粟的画展的时候对每一幅作品都依依不舍,贪恋地想要把它们都刻进脑海中——回忆中的画作才是最美的吧。

看画的过程中发生很多讨厌的事情,如:有个老大爷对一幅《斗鸡》大声地指指点点(我看到的是画,不是斗鸡;他看到的是斗鸡,不是画);人多展厅里,电话铃声会此起彼伏,成群结队的年轻人打打闹闹;经常有人像在卢浮宫里找到了蒙娜丽莎一样,恨不得把脸贴到画上,这很影响他人欣赏,很多作品本就应该离远了看。倘若是当年的我,一定会暗自咒骂,“中国人走到哪里都是最聒噪的一群”。现在心宽了,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不是专门给某一类人设计的。于是处理方式也随之而变成,先迅速走开,到人少的展厅里去,一会儿杀个回马枪便是。

6.此次画展除去展出刘海粟的油画作品的一号展厅以外,美国当代艺术家的版画展厅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美国当代艺术的多元性就来源于艺术家们不受传统的牵绊。不论是雕塑还是油画,凡能涉及的语境手段,艺术家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总有很多事儿逼的文艺评论家替美国艺术家们操心,说美国艺术既“感伤于自身的文化解构”,又“彷徨于对欧洲艺术至上主义的迷惘”。与之类似,我也遇到过很多好心的朋友关心我会不会没有文化认同感,替我的身份感到“尴尬”。幸好他们不是我,要不非把丫们的心都操碎了不可。

7.一座城市就像女人一样,不要逗留太久,这样你离开的时候,才会只记得她的好。


文/munhokim

2009年5月12日星期二

人人心中都住着厉鬼

“这部电影我等了很久了。”
“是啊,好像这部片子拍了两年多呢。”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像这样的一部电影,让我等了很久。现在你知道了,这并不是一部什么爱国主义题材的电影了吧。”

看完陆川的第三部片子《南京!南京!》走出扬州淮海路影城,我这样跟同去的丹妮小朋友解释。

爱国主义这个词,虽然说是用“爱”字作为开头,却只会教给人们如何去仇恨。如果陆川的这部片子还是像那些传统的抗日题材电影一样,仅就仇恨而谈仇恨,那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触摸到一个真实的历史,也更不可能触摸到一个真实的人性。其实从我十年前接触到石川达三写的《活着的士兵》开始,就一直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人性是什么。

从孟子的性善论,到荀子的性恶论,哲学家和心理学家们也都在思考这个永恒的问题。在我看来,无论主张性善还是性恶都是不全面的,因为人性本身就是复杂的。一方面,我们都向往美好的事物,有良知,懂友爱;另一方面,我们又像基督教义主张的那样,生而背负着懒惰、贪婪、嫉妒等七宗罪来到这个人世间。它们共同构成了真实的人性。

我们从小孩子身上可以明显觉察到这种自相矛盾的真实:一个婴儿可以天真无邪,也可以邪恶自私,以自我为中心;一个小孩子有时候可以善良地帮助老弱病残,富有同情心,但有时候也可以蛮不讲理地欺侮同伴;有时候我们对父母怀有强烈的淳朴的爱,但有时候又讨厌甚至怨恨他们。关于这种矛盾,弗洛伊德在他的《日常生活心理分析》里这样解释:

人类的心理结构分为“本我”,“自我”和“超我”。“本我”包含了所有原始的遗传的本能和欲望,其中最根本的就是性欲(libido,这是弗老大自己造的一个词,跟性欲sexual impulse还不一样)。“自我”所代表的是理性和判断,它既要满足“本我”的要求,又要使之符合现实,调节二者之间的冲突。“超我”则代表一种对本我的道德限制(即良知),与“本我”处于对立地位,它不仅使“本我”推迟得到满足,而且使之不能得到满足。是它在指导“自我”去限制“本我”的冲动。在我看来,婴儿的成长过程就是一个受到社会道德规范的“自我”不断压抑“本我”的过程。

心理学是无法被证实也无法被证伪的。但如果用弗洛伊德的学说来解释战争下的人性,就是“自我”,“本我”,“超我”三者关系严重失衡时的状态。我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人作为一种社会性动物,环境中约定俗成的伦理道德使我们形成了自己的道德观念。婴儿的成长过程就是受到社会道德习俗影响的“自我”不断压抑“自我”的过程。但一旦这个或宏观或围观的社会环境处于非常态,比如战争下,暴行便可以存在于一切人类之中,并非日本侵华日军所独有。如果电影不能揭示这种普遍存在于人性之中的非理性成分,那么一切对于战争的反思都是浅薄和无力的。甚至当我们是仅仅短暂脱离社会伦理监视下心理状态也会产生变化,我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捡到一个钱包和在一个僻静小巷里捡到一个钱包,心理也会不同,更何况是在1937的南京,那里没有道德,没有约束,没有伦理,更没有法律。

因此,影片结束的那一刻,我的心中没有愤怒和仇恨,只有悲伤。侵华战争根本就不是日本人的耻辱,它是全人类的耻辱,是关于战争竟然可以将人性中如此丑陋的东西挖掘出来的耻辱。没有变态的日本人,只有变态的人。我相信这也是角川最后选择自杀的缘故,作为一个本来还有良知的人,当他发现这场战争把自己的人性摧残到自己都难以忍受的地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勇气背负着这样的重担继续生活下去了。因为,“活下去,比死亡更艰难吧”。

除此之外,这部电影对国民党军官和叛徒的形象也选择了真实的反应而没有采取传统抗日题材中的丑化手段。大多数国民党军官都在诸如黄埔军校这样的名校里受过正规教育,因此更加儒雅。相比而言,红军军官才大多是一脸匪气。影片中刘烨扮演的小军官就作为一个正面角色进行了刻画。至于范伟扮演的叛徒,导演也将其内心的矛盾刻画出来了,尤其是在最后关头用自己死换取了别人的生。虽然影片没有交代,但我认为这个举动第一就是来源于为了自己的妻儿出卖了同胞的负罪感,第二个原因就体现在他生前的最后一句话里,“你知道吗?我老婆又怀孕了。”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又得到了延续。

在大多数传统爱国主义电影让左粪们烧红了双眼声讨侵华日军的暴行的时候,这部电影让我再次看清了人性中的黑暗。这种黑暗的东西并不一定是让人绝望的,因为它是真实的,是可以警醒我们每一个人的。正如诺贝尔文学奖评奖委员基耶洛夫所说:黑色的主题同样蕴藏着“内在的净化和充满生命的力量”,“它包含着一种仁爱,这种仁爱在丑恶的东西中陷得越深,被人理解得也就越深,它包含着一种必须使痛苦达到终极的绝望,以便发现,同情是没有极限的。”人们能为普通的痛苦共鸣和呼吁,但是人们在真相面前,总要转过脸去。和大多数人一样,大多数电影在面对深切苦难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逃避或保持缄默。此时,只有用黑暗来告诉人们苦难的存在。因此,如果光明不能告诉我们全部的真相,就让黑暗来说话,至少黑暗不会给我们幻觉,让我们受到蒙蔽。而我们透过黑暗,却能看到更多的真实。

如果我将来会有孩子,我一定要教会她去尊重生命,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跟我们一样,是会哭会笑,有血有肉的生灵,这才是这部揭露了我们每个人心中真实的黑暗的电影想要传递给我们的信息。

文/munhokim

社会不欠任何人的

因为迷笛的关系,联系上一个多年失去音信的,目前在北京开琴行的朋友。两个踌躇满志的穷酸学生后来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我继续上学,他去玩儿乐队。很多年过去了,我们依然用各自的方式去愤世嫉俗,但像我认识的相当数量的地下乐手一样,他在喝醉的时候总不免对这个社会抱怨一番。我只好用老罗的语气开导他:假如你生在欧美或者朋克大放厥词的年代里你小子就爽大发了,但谁叫你生在中国了?在工地上给人扛沙袋也不至于饿肚子吧。你实在喜欢就凭着满腔热血做下去,有什么可抱怨的呢?这个社会不欠摇滚乐什么,也不欠摇滚乐手什么。

摇滚乐的力量来源于它的真实,它的纯粹。我正是喜欢这种粉碎一切虚假的力量,不过我总害怕这种善良的音乐被一些糊涂蛋误解。比如扭机的这首《没人给你面子》:

“推心置腹已成过去
贫穷是我最大的障碍
不用去管别人的想法
因为没人给你面子”

本来是一首表达对虚情假意的愤怒、鼓励年轻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的歌。但危险的是,我总觉得这样的歌词更容易让很多年轻人把自己的无能归咎于这个社会。把社会上的虚伪、流俗当做自己没出息的借口,最终沦落到用酒精和咒骂来度日的地步。

人们回忆青春的时候,即使是在狗屎堆里十几年打滚如一日(比如那些下放的知青),也可以从臭屎中闻出芳香来(毕竟是挥洒下了自己青春)。青少年时代,我们中有一部分人浑浑噩噩地虚度时光。进入社会以后,面对窘迫的生活和空虚的精神,他们只好依靠自欺欺人来打发时间,而最常用的办法就是把当初浑浑噩噩的青春想象和描绘成理想洋溢的时代,以满足自己那廉价的虚荣心,换得他人的同情。不过,能够被他们骗住的,也就只有那些和他们同样头脑空虚、精神乏味,实际上从来也没知道过到底什么是理想的大宝贝儿们。



文/munhokim

2009年5月5日星期二

镇江


1. 提到镇江我只能想到老陈醋和水漫金山,从此以后这个小城市又多了一个标签,“迷笛十周年”。去之前我询问过镇江迷笛群里的朋友们,“你们镇江以前举办过这么大型的活动没?”群里的回复是,“如果《同一首歌》也算的话,就有。”

江大周围小区里的房东大婶和镇江的出租车司机们经常一脸错愕的跟我说,“最近来了一群怪人,穿我从来没见过的衣服,化我从来没见过的妆,梳我从来没见过的头发,不知道是来干嘛的。”其中有个出租车司机问我,“这个音乐会是今天演吗?”“对的,连续三天。”“我听着觉得也不怎么样啊,是业余的吧?”“不,专业的。”“火吗?”“很火。”“有小沈阳火吗?”“不是给小市民看得那种火……”

2. 现场那块地据说叫“优山美地”,实际上既不优也不美,就是一片黄土种上稀稀拉拉的草。第一天由于地太干,观众跟着节奏稍微一蹦就漫天黄土。我们的营地旁边俩从福建来的哥们儿下去pogo上来的时候牙齿鼻孔全变黄了。夜里又开始下雨,还好到第二天中午就停了,可这次地又变太湿,在泥塘子里pogo一会儿裤子鞋全是黄泥了。但是现场的气氛从来没有冷却过,向那些铁托们致敬吧。我最担心的还是第一天晚上选择露营的朋友们,后来证明是多余的,要知道在郊外的一片草地上扎帐篷,一场大雨会是最好的催情剂和做爱伴奏曲。大飞在回程的火车上跟大家感慨,“哎,迷笛造就了一批人,但也毁了一批人。”此时我插话,“造没造就我不知道,反正是造了一批人我知道。”

3. 一般来说,两支乐队之间从下场到换乐器到调音要用20分钟,但是等崔健上场足足用了40多分钟。看来,这人啊就是不能惯,连崔健也不例外。而且我敬爱的崔健在演唱会经常会犯傻逼,要么把好听的慢歌改快了让观众不知所措,要么喊一些二了吧唧的噱头。这不,这次他在现场从最前排挑了十二个黄花大姑娘上台,结果上去一堆90后丫头愣是把他的《超越那一天》当成了迪厅伴奏曲。崔老师的曲子我已经越来越不喜欢了,但是他写的歌词每一张都很精彩。这也是我为什么更多的把崔老师当成诗人和思想者而不是乐手的原因。比如这首《超越那一天》,实际上歌词非常有深度,对于那些只是期待一个雄性沙哑的声音像机关枪一样把歌词扫向他们的大部分观众来说,确实是曲高和寡了。

4. 与往年相比,去迷笛的歌迷在年轻化。现场到处都能看到伪摇。不过我一直都认为,为了泡妞也好,为了凑热闹也好,因为觉得喜欢摇滚乐很酷也好,或者纯粹是为了发泄青春期过剩的荷尔蒙也好,那都是你的自由,我完全管不着。周杰伦的歌迷里有傻逼,崔健的歌迷里也有傻逼;民工里有傻逼,警察里也有傻逼;学生里有傻逼,老师里也有傻逼;文盲里有傻逼,硕士生和博士生里也有傻逼;中国人里有傻逼,韩国人、日本人、法国人、美国人里也有傻逼。在任何一个名义下的群体里,傻逼都是恒定存在的,只不过是比例不同而已。在中国,很长一段时间里,摇滚乐是一种小众文化,有其固定的受众群体。而在国外,听吉米亨德里克斯一点都不酷,因为谁都知道这个人,就像你根本不懂音乐也知道刘德华,根本不懂篮球也知道乔丹一样,摇滚乐是大众文化。而现在,由于互联网时代的便利,现在的孩子们完全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音乐,而不像我小时候要费劲心思去找自己喜欢的音乐,更不用像我们父母一样只能听到八个样板戏了,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5. 据说迷笛历届都能看到有人在现场裸奔,可到第三天都快结束的时候还没见到这一幕,正因此而沮丧,全场音乐会最后一支乐队痛苦的信仰现场演奏过程中突然有两个老外不知道从哪儿跑上舞台裸奔一圈后开始跳舞,大约5秒钟过后现场保安和警察才反应过来,上去试图制止,记者也紧跟在后面一直追到我们的营地。在西方价值观里,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是同等的,性器官跟手、脚、脸并没有太大区别,我觉得这样很健康。

6. 这三天里,第一次想哭的时候是老崔一边刷和弦一边唱“为什么你的手在颤抖,为什么你的泪在流,莫非你是正在告诉我,你爱我一无所有”。第二次想哭是痛苦的信仰领着大家一起唱《不要停止我的音乐》。全场结束了以后,镇江市公交公司派车到现场流水发车送观众到火车站,在车上所有人都一起唱起了《国际歌》和扭曲的机器的《没人给你面子》,有几个镇江的小姑娘中途下车回家,下车后她们追着拍车门一边喊:“谢谢你们能来镇江!”那是我第三次想哭。

7. 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句呢。迷笛音乐节,十周岁生日快乐。谢谢你每年可以让我们忘掉那个污浊的世界,在这个乌托邦里让这种温暖的音乐响彻整个夜空。


图一:摇滚乐要从娃娃抓起(看到那个撒旦角了吗?)
图二三:下过雨后所有的鞋都成了一个模样

图四:世界各地的老外都有
图五:老莫和小马像不像海尔兄弟?还一人买了一双回力牌儿摇滚胶鞋
图六:我直接打赤脚垫着硬纸板缠上胶带
图七:老外玩儿的这叫什么?
图八九:本来是照虚了,但是效果还不错,挺迷幻的

图十&十一:旁边营地从长沙来的女孩儿,纹身酷吧?

图十二:临时公厕
图十三:也是长沙来的,帽子是我的
图十四至二十:痛苦的信仰现场温馨组图






图二一&二二:最后的狂欢

图文/munhokim

南京

1. 跟重庆给我的感觉一样,这里吃的又多又便宜,衣服样式又多又便宜。

2. 跟成都给我的感觉一样,这里的女孩儿都很漂亮,男孩儿都很奶。

3. 鸭血粉丝汤没吃出什么,但是鸡汁小笼包第一次吃的时候一个人吃了两笼,我大声招呼老板娘的时候周围的女孩儿都在看我,我从容地笑了笑,抹了下嘴角的汤汁,“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灌汤包。”

4. 戒烟有了新的动力。由于我是一个倒霉的强迫症患者,这两天经常出现手持烟蒂走上半个小时寻找垃圾桶的情况。

5. 今日最囧——刚要进地铁站的时候发现没有硬币了,正着急,猛看到脚边有个小碗装了几个一元硬币,猛弯下身放进我的两张纸币,口中振振有词:“谢谢你昂,帮忙换一下。”这时碗边行乞的大叔与我四目相接,我瞬间僵住,故作镇静地捡起硬币,“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迅速跑开。

6. 在新街口买黑礼帽的时候看见一顶心仪的,询问价钱,“59。”我怯怯的口气,“50成吗?”(老爷们儿砍价是不是都这么心虚?)转身后一女生也发盘,老板娘照价还盘,女孩儿再还盘,“15吧?”——我实在是太太佩服女生们砍价的时候那种“卖不卖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了昂”的范儿了。

7. 南京毕竟是大城市,一般我在别的城市住酒店接到按摩服务的电话我总是真诚地说,“真对不起,我不喜欢女人。”对方都会无奈地挂掉,可昨天晚上对方竟然同样真诚地询问,“您是需要主动型的还是被动型的?”南京这座城市,太体贴了。

8. 住在一个大城市里,最大的好处就是总有地方能满足不同人的各种需要,你总能找到跟你有同样需要的团体。玩儿SM的,玩儿3P的,玩儿Gay的……而人们并不会对此感到惊奇,因为城市就应该是包罗万象的。文化元素也同样如此,在烟台只有不超过五家地下商铺可以买到原盘,打口碟,高清D版D5、D9电影碟,而且还必须在你认识老板的情况下才会卖给你,否则他们是很戒备的。我在南京大学附件随便进的一家小店里,就能找到D9的Pavarotti & Friends,想知道在卓越亚马逊上卖多少钱的猛击这里。我最后在几百张原盘里选了一张蒙克纪念版,这张即使是在国外也断货的CD只花了我25元人民币,在国外买的话大概要10美刀。

文/munhokim

2009年4月14日星期二

批驳中医的又一弱智理论

刚看到一篇文章扯什么内脏有其各自工作时间,本来应该是劝人们珍惜健康不要熬夜的。挺好一初衷但我一看又是中医理论就忍不住多说几句。

有关五行理论我就懒得说了,这种透露出朴素唯物主义哲学观的凭空臆想已经骗了几百亿中国人了,一种明明讲不出道理的理论也能存在这么多年也真够邪门儿了,比亚里士多德的扯淡物理理论被信奉了两千年还要邪门儿。

我单说这个工作时间表的问题。中国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他们是地球上唯一的居民,也不知道地球是圆的,更不知道有时差这种东西。地理和时空的局限使巫医们,不对,中医们,理所当然地以为所有人都是照着一个时间表生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中医的所有理论无一例外地建立在这种缺乏科学根据的主观经验上。我们的直观认识是,一个人如果熬夜,他的健康会受到损害。但那只是因为他的生物钟被打乱了,原有的规律被破坏,身体于是出现了各种不适。换句话说,人体有自身的调整机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内脏工作时间表”,只要保持这种机制不扰乱就完全可以保持健康。

最显而易见的例子是,在古代,中国人和日本人都是只吃两顿饭的。第一顿饭叫朝食,又叫饔。古人按太阳在顶空中的位置标志时间,太阳行至东南角叫隅中,朝食就在隅中之前。《左传·成公二年》写齐晋鞌之战,齐侯说:“余姑翦灭此而朝食!”意思是晋军不禁一打,天亮后交战,待消灭了晋军也误不了“朝食”。第二顿饭叫哺食,又叫飧。)《淮南子·天文训》里说:“日至于悲谷(传说中的西南方的大深谷),是谓哺时。” 飧,《说文·新附》作馂,“食之余也”,晚饭一般只是把朝食剩下的热一热吃。而我看到那个所谓内脏工作时间表说“下午1—3点:未时,是小肠吸收养分的时间”一看就是现代中医给吃午饭的现代人编造的理论了。

睡眠也是同样的道理。在我所知道的国家里,只有在中国人保留着午睡的习惯。东亚的邻国韩国、日本以及欧美国家里工作时是连续的(朝九晚五)。学校里的孩子也一样,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儿就上课了。如果你吃完午饭就犯困,那一定是你原来有午睡的习惯。不消跟老外比,中国的古人也是没有午休习惯的。《论语·公冶长》有这么一段话:“宰予昼寝(大白天睡觉),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孔子发这么大火就是因为古人白天不睡觉,所以认为宰予“昼寝”太懒惰了——早饭吃了睡午觉,午觉醒了又吃晚饭,不久日落又就寝。所以说,睡眠习惯是因人而异的,你的深夜时美国人的白天。现代科学也证明每个人每天所需的睡眠时间根据个体差异也不一样,即使对于同一个人也可以调整——如果你习惯了每天睡八个小时,哪天只睡了七个小时会感到困,而坚持每天睡七个小时又会逐渐适应。

总结:人体都有自我调节适应的能力,只要保持住一定的规律就可以保持身体健康,跟你扰乱了所谓的“内脏工作时间表”没什么关系。其实谁都知道生物钟这个名词。任何人,只要愿意思考,都会意识到这个明显的漏洞。只是大多数人的思维被固定模式束缚住了,无法自由的思考,犯了亚里士多德信徒的错误。


附原文:

人体的五脏六腑不仅有其五行属性,也有着很严格的时间关系。中医观点而言,一天二十四小时可分为不同时段,由不同器官来执行不同的功能,说明如下:

*早上9—11点:辰时
是脾脏排毒的时间,这段时间不宜吃冰,最伤脾脏,影响发育及生育。
*中午11—1点(午时):午时
是心脏工作颠峰时期,也是人体能量最强的时刻,此时心跳次数快速。
*下午1—3点:未时
是小肠吸收养分的时间,过了这个时刻,肠胃功能减弱,故有过午不食的养生之道。
*下午3—5点:申时
是膀胱排毒的时间,此段时间是下午到健身房运动的好时段,有助于排尿功能。
*下午5—7点:酉时
是肾脏排毒的时间,此段时间也是到健身房运动的好时段,有助于肾脏排泄毒物的功效。
*晚上7—9点:戌时
是血液循环旺盛的时间,此时血压升高,应该要在家中休息。
*晚上9—11点:亥时
是人体免疫系统休息与滤毒的时间,也是女性内分泌系统最重要的时候,这时一定要休息,不要再为家人操心,此时适合听音乐、洗澡、为明天作计划、或回想今天作了那些美好的事情,将错误原谅与放下。
*晚上11--1点:子时
是胆的排毒时间,要进入熟睡才能进行,不能只是入睡。
*晚上1—3点:丑时
是肝的排毒时间,也是要熟睡才能进行。夜间工作者每周至少要有一天、每月最少要有一周、每年最少要有四个月能早睡。
*早上3—5点:寅时
是肺脏的排毒时间,肺有问题的人在这个时候咳嗽会较厉害,肺的排毒要做心肺运动才能排出。起床的时间参考当地当季太阳出来的时间,太阳出来后较有氧气,适合做运动,因此正常的人约5点就要起床。

人的排毒过程
*晚上 9-11点 / 免疫系统(淋巴)排毒时间。
此段时间应安静或听音乐,夫妻同房应排在此时,不应在11点之后,要不便先睡一觉,天亮再来。
*晚间 11-凌晨1点 / 肝的排毒时间.凌晨3-5点 /肺的排毒时间:
需在熟睡中进行。
*凌晨1-3点 /胆的排毒时间:
此即为何咳嗽的人在这段时间咳得最剧烈;因排毒动作已走到肺经,不应用止咳药,以免抑制废积物的排除。
*凌晨 5-7点 / 大肠的排毒时间:
应上厕所排便。
*凌晨 7-9点 / 小肠大量吸收营养的时间:
应吃早餐。
*半夜至凌晨 4 点 / 脊椎造血时间:
必须熟睡,不宜熬夜。

文/munhokim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009年10月31日更新:

由于到了加拿大以后作息时间有重大改变,每天都是早上三四点睡觉,迫使我对熬夜的问题又思考了一下,发现我忽略了即使一个美国人和中国人的生活在时间上完全同步,仍然存在一个重要差异——光照。

光照对动植物在很多方面的影响是决定性的,最常见的比如向阳花。除了赤道上的日照长短一年四季不变,南北半球的光照时间在一整年时间里只有一个周期性变化:冬至到夏至为持续增长(北半球)或减少(南半球),夏至到第二年东至为持续减少(北半球)或增长(南半球)。动植物的很多重要行为如繁衍都要受到光照和气候的影响,人体自然也不会例外。目前科学可以证实光照对人的视网膜色素上皮细胞的凋亡是有影响的,至于光照会如何影响大脑的各种激素分泌以及这些激素分泌的不同会如何影响人体各项器官运作,我是个外行人。在没有科学证实以前,宣称上文提到的内脏工作时间表毫无道理,是不负责任的。

2009年4月8日星期三

杜斯夫人的悲伤马戏团 by Fay

杜斯夫人的马戏团只有七个人。确切的说是五个人和两只动物。流眼泪的小丑,会唱歌的大象,只会从帽子里拿出兔子的魔术师,患有恐高症的高空飞人,安静而喜欢吃胡萝卜的熊和它那高大英俊却不会说话的驯兽师。

那天早上,小丑突然发现自己一说起荒诞搞笑的笑话,就会流眼泪。于是,他再也不能给人们以欢笑,听一个画着滑稽的油彩装扮的小丑用悲伤的句子说话,来看马戏的人都觉得无比的黑色幽默。哭和笑两档表情,不知道用哪个好。小丑被赶出了马戏团,开始了流浪生涯。

魔术师变戏法的时候总是会穿帮,那年他第一次上台表演的时候,他喜欢的女孩坐在台下,他拼命给自己打气,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完美的开头,但是很不幸,他走上台的那一刻摔倒了。台下一片笑声,魔术师觉得自己像个成功的小丑。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她----她笑的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魔术师觉得自己一下子失去了站起来的勇气。从此他再也没有变出成功的魔术,除了他的帽子,那女孩喜欢看他不断从帽子里拿出兔子。他就一只又一只拿给她。她从不觉得满足。他问过很多马戏团,你们要一个只会从帽子里拿出兔子的魔术师吗?

高空飞人出生在一个高空飞人世家,祖父母,父母,姐姐哥哥都是高空飞人。15岁之前,她都非常喜欢穿着裙子穿梭在天上的感觉。15岁那年,她的邻居欠了大笔的债,偿还不起,从19层大厦纵身跳下,鲜血染满了一楼人家的阳台。
那天也同样是她们一家逃债的日子,路过事发现场的时候,鲜血淋漓的场面印到她脑子里面去。
从此她患有恐高症。

驯兽师天生是个哑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独自成长于孤儿院。由于不会说话,那些孩子翻了错误便全部推到他的身上,起先还不服气的摇摇头。只是摇头,别的什么也表示不了。后来觉得烦了,索性什么都承认了。语言是人类大部分时间深信不疑的判断标准,辩解主要是靠一张嘴,他没有也就表明他不具有辩解的权利。长大以后,他也没有亲近的人,反倒是和动物的沟通更为畅快一些,动物们不用你说,也知道你在想什么,知道你的喜怒哀乐,和内心最脆弱的环节。然后用肢体的动作带给你温暖,这比语言要强的多得多。
他有一只黑熊,他们用眼神交流,分享别人不知道的快乐。

大象觉得自己是非常与众不同的,它会唱七个音节,它内心丰富,它想做一个会唱歌的大象而不是任人骑在自己背上。于是它离家出走了。

杜斯夫人收留了他们,她自己组建了一个马戏团,她让他们留在那里,直到他们想走为止。
他们在第五大街转角的橡树公园里排练和演出。黄昏的时候开始,高空飞人就坐在那里卖票。

那是世界上最安静的马戏团,台上的演员静静的表演,内容大多数是一些悲伤的段子,关于人生,关于天赋,关于时代,关于成功和失败。

唯一带来温暖和一点笑意的是大象和熊的舞蹈,它们笨拙的身影,带着滑稽的可爱。

台下的人静静的看着,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喧哗,有时候他们陪着演员一起静静的流泪。有的时候幕落下了也不愿意就此散去。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杜斯夫人的马戏团,看了他们的表演,你会安静的流泪流满整个夜晚。

走到尽头看看这个混蛋世界 by Fay

F十六岁那年是个恶棍,恋爱,和家里人吵架,和周围人吵架,抽烟,妄想自杀来扰乱别人的生活,不断的离家出走---这个戏码一直上演到她18岁。

十六岁那年开始抽烟,后来以至于生长缓慢,一直到20岁,平胸,像洗衣板一样,不高,在父亲178,母亲168的身高氛围下,勉强长到163.不爱运动,经常面部浮肿。

十六岁那年越演越厉的家庭纠纷,爸妈一直吵架,像被谁拧紧了发条,彼此见上一面都觉得眼神露出干巴巴的凶恶。

十六岁那年越来越旺盛的叛逆因子,F像稻田里的麦子,倔强的坚持着不要在任何时间倒下。
有很长的时间怨恨父母,怨恨这个世界,怨恨那些每天都不会停止聒噪的人群。在十六岁那一年,那是被怨恨填充的一年。

写密密麻麻的日记,无论上课下课,长时间的走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习惯性的走神,不知道某一时刻身处何方。本子里有很多关于死亡的话,深深的渴望接触死亡,又深深的惧怕。于是反复于自己的想法周旋着。

我不会与人交往,现在或将来,我是一个人。 F觉得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攒钱周游世界,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是最好的,趁着还没有爱上这个地方,爱上这个人,就要拼尽全力逃开,马不停蹄的逃亡彼方。身体里有着流浪的血,或者被吉普赛人付了身。

现在回头看,那些年的自己,倔强的苍白的滞留在记忆力,呼唤出来要花好大的力气,F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要她改变,不知不觉她就已经被改变了。

那些年她说我恨你们,对父母说。为了父亲的独断专横,他一直向她灌输一个道理,不要望向靠别人,父亲基本不给她什么帮助,他没有出席过任何一次家长会,也不知道她学文学理,最蛮横的一次是在她大学,离家最远的志愿被他硬生生划掉,换了个不远不近的。 从父亲那里她也知道了这样的道理,什么事情她第一时间最好最坏的打算,该来临的她就去接受。

她一遍一遍的和母亲吵架,她做出一切母亲不喜欢的,她和母亲不喜欢的男孩恋爱,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这场恋爱该不该进行下去。她喜欢刺伤她母亲高傲的自尊,看见母亲的自尊在自己面前倒下,分不清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快感给了她战栗。

那些年,她一直在伤别人的心,自己也没有安全感。

也就只是那些年,忽然间就觉得自己的那些荒唐荒唐的离谱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家更为暖的地方了。她不再空虚的幻想那些无聊的流浪过程,但是还是不想只停留在一个地方,F不知道这种跳跃的因子遗传自了父母中的谁,他们从不反对她去远方,在这一点上,两个人的立场倒是很坚定。

他们希望F四处去看看,只有不断的出发,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有不断的寻找才会发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到达。

地震的谣传来临的时候,F长这么第一次给父亲发了我爱你的短信。她不认可他爱女儿的方式,但是认可他的爱。他给了她寻找自己向往的东西的本能,给了她欲望,给了她未来。

这些年造就F的东西来源很多种因素,但是每一个都无法缺少,每一个都有极其重要的理由。

F会按照自己的方式走,这点是无需置疑的。

2009年4月1日星期三

见证自己的成长也是一件挺开心的事情

我从高中时代就保留有记录下自己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的习惯,因为我发现这些想法如果不及时写下来就会很快被忘掉。现在重新翻开看看会觉得那时候的想法挺幼稚,看着看着就会笑出声音。比如这个:

“我已经经历了这个世界上很多很多美好的事情了,即使现在我死掉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当时我头脑不清楚,想不明白很多问题,从字里行间看得出当时我很苦恼。比如这个,

“刚听说有个研究生为了救一个溺水的老农自己搭上了性命,这似乎是一件很不值当的事情。因为这个人还很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为了救一个老农死掉了,失去了体会生命中很多美好事物的机会。而且比起那个农民,他创造出更多的社会财富,做出更多的贡献的概率也要大得多。”

对于现在的我,这个问题就可以轻轻松松解决掉了。

从个人角度来说,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因为人的灵魂是等价的,我们的喜怒哀乐也是等价的。我同一个朝鲜难民一样,不吃东西会感到饥饿,没有衣服穿会感到寒冷。我同一个周杰伦的歌迷一样,听到让自己着迷的音乐会感到发自内心深处的快乐。从获得满足感这个角度来说,不论我吃法国鹅肝酱还是吃棒棒拉面,它们都是一样的。谁又赋予了你轻视别人的快乐的权利呢?

从为社会创造财富这个角度就更容易解决了,去他妈的社会财富。在中国,出生在七十年代的人从小就被灌输血腥的阶级斗争教育,而出生在八十年代前期的人从小又被灌输“为祖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贡献”的教育,这是时代造就的。但事实是,每个人都是在实现了自我价值的同时捎带着为社会创造了财富。那些奥运会冠军首先是为他们自己争得了属于个人的荣誉,其次才是顺便为国家出了回头。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对上面提到的那长串短语实在想不通,于是我问我的母亲,

“妈,四个现代化到底是什么啊?”
“好像是农业现代化,工业现代化什么的吧,我也不全知道,怎么了?”
“那咱家又不种地,又不是建筑工人的,你到底是怎么给四个现代化做贡献的啊?”
“傻孩子,我好好工作,好好挣钱养活你,这就是给四个现代化做贡献了啊。”

为珠峰正命

依照通常的翻译规则, 珠穆朗玛峰这样一个山峰的名字, 应像其他地名一样依照原来名字的读音来翻译,珠峰显然成了一个例外。但这个“例外”是一段扭曲的历史, 是中国人不应接受的历史。在50年代,经我国地理学家的努力,才在我国的地图和出版物上,纠正了这个错误,恢复了珠峰原有的名字,但是历史容易被忘记。今天在西藏,我看到许多地方出现有“Mount Everest”或者“埃佛勒斯峰”(Mount Everest的音译)。

这使我想起了北京大学地理系教授,已故我国著名地理学家林超先生。林先生对地理学有诸多贡献,其中我认为十分重要的一项就是为珠峰正名。仅仅在50年前,中国的地图甚至地理教科书上都照抄西方,把珠峰写做“埃佛勒斯峰”。1951年,一位叫王勤的先生,首先在《开明少年》杂志上提出珠峰的原有名称,建议恢复。从此开始了为珠峰正名的过程。其中林先生贡献巨大,他的一篇论文《珠穆朗玛的发现与名称》,终于搞清了珠峰名字的来龙去脉。在他之前,也有人写过文章谈这个问题,但林先生的文章最有分量。他以渊博的地理知识,大量的中文和英文资料,充分说明了珠峰应叫“珠穆朗玛峰”,而不是“埃佛勒斯峰”,可以说他的文章终止了关于这个问题的争论。

事情的由来是这样的:19世纪中叶,英国人非常想绘制喜马拉雅山脉的地图,但是由于当时西藏、尼泊尔的统治者对欧洲人十分戒备,他们根本就不能进入那里,于是只好在其殖民地印度平原上遥测喜马拉雅山。由于他们没去当地,因此对于喜马拉雅山的高峰的当地名字,一无所知。为了表示那些山峰,他们只好采用罗马数字,从东到西,给山峰排列号数。喜马拉雅山脉的东部有79座峰,珠峰当时排在第15位,用罗马数字XV来表示。

他们当时也测量了喀喇昆仑山,但是给山峰编号的方法有所改变:用拉丁字母代表山,用号码代表峰。现在许多登山爱好者喜欢将喀喇昆仑山脉的主峰也是世界第二高峰的乔戈里峰称为K2,就是那时英国人起的。K是Korakorum(喀喇昆仑)的缩写,2代表山峰从东到西的顺序。

英国人引以为傲的是他们在1865年最先测量出了珠峰的高度为29002英尺(相当于8839.8米),从而发现了世界最高峰是珠峰。在此之前,一直以为珠峰东边的干城章嘉峰为世界最高峰。

其实直接测量出珠峰高度、确认珠峰为世界最高峰的人,是一个孟加拉的测量员。一本书中这样写道:有一天,一个孟加拉的计算员匆匆地跑到测量局长室,气喘吁吁地报告说:“先生,我已发现世界最高峰了。”他说的就是珠峰。

当时的印度测量局长乌阿,竟然断定珠峰没有名字,建议命名为“Everest”即“埃佛勒斯峰”,这是他的前任局长George Everest的名字,用来纪念其人。英国的皇家地理学会竟然批准了。

如果称珠峰为XV,似乎没什么,就像称乔戈里为K2一样,因为这毕竟是当时测量时的一个代码,没有什么文化上的含义。但是用一个外国人的名字,并以纪念为目的给一个已有名字(名字中充满丰富的文化内涵)的山峰(而且是世界最高峰)正式命名,实际上是更名,这就大有问题了。应当承认,最先测出珠峰高度和确定珠峰为世界第一高峰的是英国人,但这并不能成为给珠峰重新命名的理由,因为珠峰早就有它自己的名字。

林超先生在他的论文里列举了大量文献,证明藏民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和了解珠峰,并且给它起了名字——珠穆朗玛,这名字在藏文化中,有多种含义,有时指女神的名字,有时是“圣母之地”,还有“鸟地”的意思。

珠峰不仅早就有名字,而且它的位置、名字早在18世纪初叶,就被标在中国地图上了。

18世纪初,正逢清朝的康熙盛世。王朝统治,远至西藏。康熙皇帝颁令测量全国各省,绘制地图。1708年和1711年,皇帝两次派人去西藏测量。1719年制成铜版“皇舆全览图”。在这幅图上,即可见到珠峰被标注其上,只是用的是满文(此图现藏北京图书馆)。1921年,“皇舆全览图”被制成木版,并把满文改为汉字,西藏图分三幅。在雅鲁藏布江图上,清晰地标注着“朱母朗马阿林”(阿林在满文中是山的意思),这大概是珠穆朗玛峰最早的汉语译名了。从此以后,珠穆朗玛峰的名字开始出现在中国的地图和文献中,虽然写法不同。如:《大清一统志》中,有“朱木拉马山”;《水道提纲》中,有“朱木朗马”……

在1760年乾隆时期的地图上,开始出现了与我们今天写法完全一样的“珠穆朗玛”的字样。从此后,中国的文献和地图中,都开始使用“珠穆朗玛”的写法,珠峰的名字写法统一了。

如果说19世纪中叶,英国人给珠峰命名是在“无知”或“不想知”的情况下随意行为的话,当1921年英国人的探险队到达了珠峰脚下,知道了珠峰的本地名之后的表现,就是一种霸道和“帝国主义”的姿态了。

当探险队队长在伦敦皇后大厦的报告会上说“西藏人称埃佛勒斯峰为珠穆朗玛”时,本应到了恢复珠峰原名纠正历史错误的时候了,但英国皇家地理学会拒绝这样做。皇家学会地理杂志的编辑说:“我们现在已经确知藏名是珠穆朗玛,但埃佛勒斯峰是个例外,必须维持我们熟知的欧洲名称。”其实在这次探险出发之前,皇家地理学会就打定主意,绝不改名了。布鲁士将军在皇家地理学会讲话说:“我从夏尔巴人那里知道了,他们以珠穆朗玛的名称来称埃佛勒斯峰。我希望探险队即使找到它的真正名称,清清楚楚地写在山上,我们也不要理它。我知道你们一定同意没有一个名称比埃佛勒斯更美妙更合适。”其后此人两次率队(1922年、1924年)去珠峰探险,从他那里发出的信息就很难再听到珠穆朗玛的名字了。

其实那时的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已无道义可言,地理科学成了殖民的工具。有一个事实很说明这一点:当时的皇家地理学会会长、埃佛勒斯峰委员会的会长竟是1904年带兵入侵西藏、大肆屠杀藏民的殖民者荣赫鹏(F.Younghusband)。

珠峰的正名工作到今天并没结束,路还长。虽然在我国国内已经恢复了珠峰的原有名,但在国际上,除了少数国家采用了珠穆朗玛外,大多数国家还在沿袭英国人的说法,许多中国人不知珠峰为什么叫“Everest”,因此误用。

我手头有一本美国《国家地理》,内容是纪念珠峰登顶50年的。封面上赫然地写着:Everest,其中谈到珠峰的历史时,刊登了一张埃佛勒斯本人的照片,一段文字是这样说的:“Everest,一个威尔士男子,1830—1843年在印度任测量局长,他的继任者建议用他的名字来命名XV峰。但他更希望使用一个当地的名字。”在谈起1865年以前的历史时,他们就不知怎样称呼珠峰了,既不愿意用珠穆朗玛,也不好否认珠峰已有名字,只好称珠峰为XV峰。这读起来很别扭。看来不尊重历史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相信,珠穆朗玛这名字一定会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世界各个地方。因为它是那么美妙动听,它能唤起这样的画面:湛蓝的天空、飘动的经幡、洁白的佛塔、雪山、牦牛、晨雾中挤牛奶的姑娘

还有比这更好的名字吗?



Munhokim两年前未经允许擅自改编自单之蔷的原文

致诡异的中国“球迷”

刚看完中国对西班牙的篮球赛的时候脑子很乱,很多事情都是睡了一觉才想明白的。当天晚上有多伪球迷(通常都是孙悦的新粉丝和摸都没摸过篮球的男女球迷)在网上把中国篮球夸得一塌糊涂,说我们不畏强敌世界冠军西班牙队,打出了我们的精神风貌,我们输得光荣。国足可耻。

我不知道这帮人对体育比赛是怎么理解的。但我这样踢了N年球打了N年球的球迷是这么理解的:如果考虑到这场比赛西班牙队发挥的奇差,失误率奇高,前三节的命中率奇低,保罗前三节的梦游状态奇诡异,裁判对主场的球队也奇照顾(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这些因素的话,那中国队如果正常发挥的话完完全全是有理由拿下一场胜利的。那你干嘛要跟那帮傻逼评论员一样把西班牙队是世锦赛冠军这么个事儿拿出来说呢?不管他有什么样的头衔,但是只要他这一场比赛发挥的不好,那我们就应该把他拿下才对,而不是给自己什么开脱的理由。我们教练就说过一句话,每一场比赛都是新的。

全中国都狂骂中国足球,但是理由同样诡异。这帮糊涂蛋伪球迷看到男足输给世界排名比中国还要低的哪个业余足球队就觉得颜面无光。这说明我们的民众整体上还是缺乏一种理性的思考能力。我看球的时候觉得虽然人家是排名比你低,但是人家这一场球踢的就是比你踢的好,那输了又有什么值得丢人的呢?中国国家足球队不欠中国什么,也不欠中国球迷什么。这种人的心理是,你应该满足我的心理需要,你要赢,你输给世界三流球队了,是丢了中国的人的脸了,我不开心。

我也觉得国足该骂,但我觉得他该骂是因为拿了钱,心思没用在踢球上,仅此而已。

08/15/2008

文/munhokim

对宽容和尊重的理解

很多受中国传统思维局限的傻逼网民由于只看到我嚣张凌厉、飞扬跋扈的一面,于是认为我不宽容、不尊重他人,而意识不到我实际上是个心胸极其宽广的人。这只过是因为大家对宽容和尊重的理解不同而已。

在我的字典里,所谓宽容和尊重就是不干涉和不强迫他人的意志。比如,你信你的基督教,我练我的法轮功;你性观念保守,我性观念开放。我当然可以认为我的李老师比你的耶稣伟大,我也完全可以觉得你的性观念很土鳖,这些都只是我的主观想法,难道你还要管我想什么?难道尊重和宽容他人就意味着我连认为你是一个傻逼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尊重和宽容你的方式就是不干涉你相信耶稣的权利,也不要求你一定要跟我一样性观念开放。你也别非让我相信地球是高德他老人家造的,也别让非让我也认为单纯的性就是不道德的,是跟动物一样了(话说回来,动物怎么了?你他妈以为你当了个人就了不起了吗?)。换句话说,你傻你的逼,井水不犯河水就是对你可以犯傻逼的权利最大的尊重了。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大多数的父母是不尊重孩子的,打着“我这是为了你好”的旗号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孩子身上,跟那些本着来“救赎”他人而来中国传教的基督徒一样让人讨厌。

补一枪:据我观察,在“受中国传统思维局限的傻逼”们的理解里,“尊重”就是给人“面子”而已。比如你觉得我傻逼的时候,你为了给我“面子”不当众说出来。在我看来你说不说出来跟尊不尊重狗屁关系都没有。

对宗教的理解

作为一名外文学习者,在接受先进思想的同时也要时刻警惕洋鬼子愚昧思想的入侵。宗教并不一定是愚昧的,我认识的很多犇人,死了的有甘地、达尔文,活着的有图图主教、台湾的证严法师、川大的王怡老师,都是很牛逼的。反观另一部分人,以前的有宗教审判所、臭名昭著的十字军东征,现在的有伊斯兰原教旨主义,都让我深刻体会到,同样是宗教信徒,思想境界千差万别,这是为什么呢?

这要从宗教的本质说起。我在烟大图书馆泡了两年馆,发现宗教与心理学,哲学,同被归于 B 类图书,大量研读宗教与心理学的关系的书之后发现了其中的道理。宗教说到底是一种哲学观,哲学正是研究三观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世界观。我们对于人生都有各自的认识,在不同天赋和自我修炼的过程中形成了或广阔或狭隘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可以这么说,我们人人都有各自的“宗教”,只不过我们没有意识到而已。因为我们的世界观只有局部属于意识思维,大多数人却没有体会到自己的潜意识思维以及对世界真正的看法。

我们大家都碰到过这样一些人,因为本身思考能力所限,对宗教的理解十分狭隘。他们认为拥有宗教信仰就意味着要相信某个神灵,加入某些宗教团体,进行某些宗教仪式,甚至带着一种愚蠢的优越感看待我这样没有宗教信仰的人,声称“中国人的问题在于一直就没什么信仰”。他们想不明白没有宗教信仰并不等于没有信仰。事实上,对于世界的规律和本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信念,只是未必说出来而已。不论你是否有宗教信仰,对人生体验的深度和广度都是有所差别的。即使是两个自认为笃信耶稣基督的人,各自真正信仰的可能完全是两样东西,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很多科学家也可以是基督徒。而思想境界低一些的基督信徒会与人纠缠上帝的确在七日内创造了世界以及圣母玛利亚真的是通过圣灵怀孕。他们即使是有了宗教信仰,也仍然是愚蠢的。

既然宗教是一种世界观,那它的形成就跟任何世界观一样依赖于成长在怎样的文化下。这就像中国人从小被灌输一些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如应该尊老爱幼)一样,在基督教的国家里,相对统一的宗教思想也来自他们的文化和家庭。文化带有巨大的惯性,我们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道理,但就是相信它,中国有中医,外国有上帝——我们小时候总是听到,“中医是祖国传统文化的瑰宝,是博大精深的。”而国外的小孩子总是听到,“上帝是爱我们这些芸芸众生的,我们也要爱上帝,爱是无所不在的。”

如果只相信这些透露着博爱思想的话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我要重复提醒大家,基督教徒也不都是一个境界,不管是基督教义还是伊斯兰教义里都包涵着善的思想,但这两种宗教从整个历史的角度来看,带给人类的灾难远远超过了它们带来的好处。因为人本身是愚昧的,与宗教无关,尤其是中世纪的基督教徒们,他们仇视异己,屠杀自己的同类,在宗教盾牌的背后隐藏的是伪善的嘴脸。现在也是这样,基督徒中一个等级很低的货色看到我这篇文章会觉得暗自咒骂我这个“异教徒”。如果一个相信上帝的人因为别人不相信上帝就感觉很愤怒,那他跟中世纪的那些教徒也没什么两样了。

说到基督教的思想一定要谈到《圣经》这本书。这本几千年前的古代人写的书我实在不敢恭维,如果带着审视的目光来看,里面净是狭隘和弱智的观点。如果你从字面意义理解这些文字,你就是一个基督教原教旨主义者,跟中东那些一字一句理解《古兰经》的伊斯兰教原教旨主义恐怖分子是一路人。

“He who believes and is baptized will be saved; but he who does not believe will be condemned.” —— Mark Gospel 16:16

“那些相信上帝并接受洗礼的人会被拯救,而那些不相信上帝的人会被诅咒(下地狱)。”

国外来的传教士正是带着这种拯救我们中国人的想法来传播“福音”的。相比而言佛教的思想更加博大精深。佛祖讲究“普度众生”,换句话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救你。

同性恋在圣经中也是罪 ( Sin ),也要被 condemned ,因为原教旨主义者认为同性相恋违背了上帝的旨意——上帝创造了人类的祖先亚当和夏娃,人类的爱就必须建立在两性的基础之上。在美国这样如此自由民主的国家里,同性恋结婚目前只在三个州是合法的,其阻力正来源于基督教。圣经中类似的狭隘思想不胜枚举,您如果有兴趣可以随便翻翻找找。

在Boston Legal《波士顿风云》里, Denny Crane 这样聪明而狡猾的解释自己为什么相信基督教,“如果我相信上帝,但的确没有上帝,我死了以后至少没什么损失。但我要是不相信上帝,但确实有上帝,那我死了以后岂不会被上帝整死了,要下地狱的哦。”

操,假如老子这辈子行得正,走得直,不信上帝但照样可以用博爱的心灵看待这个世界,死了以后上帝还是坚持让我下地狱,就这么个弱智上帝我还信他干嘛?

2009年3月19日星期四

对金钱及赚钱的态度和看法

我们生活在一个物质社会里,金钱是维持我们生计的必要手段。因此一个人对金钱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个人将要过一个怎样的人生。换句话说,在当今的中国社会,一个人怎样看待金钱是此人价值观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的父辈年轻的时候都是理想主义者,心里想的都是怎样解放世界上三分之二的人口,这当然包括解救大洋彼岸生活在美帝国主义铁蹄下的水深火热中的美国人民。七八年开放了,所有的理想都灰飞烟灭了,原来的价值观瞬间崩塌掉,人们的价值观又奔向了另一个极端:从十一届三中全会到2007年十七大之前的所有党大人大只谈经济建设。用老百姓朴素的话语表达出来就是,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真的。

成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年轻人很难对金钱形成良好的态度。成功学的泛滥大抵也要归功于此罢,俞敏洪之流也可以大行其道。如果你做事情用一种很卑鄙的方式失败了,蠢货们会说,“这么卑鄙!怎么可能成功!”如果你做事情用一种很卑鄙的方式成功了,蠢货们又会说,“这么卑鄙!怎么可能不成功!”但事情的真相是,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都有可能成功也都有可能失败。我在书店里一看到什么巴菲特、可口可乐创始人啊、钢铁大王卡内基、李开复的传记就头疼。我的确很佩服这些会赚钱的人,打心眼里觉得他们很厉害。但在我的词典里厉害是一个中性词,我觉得李洪志和希特勒也很厉害。我看过俞敏洪在中央电视台做过的鼓励大学生创业的励志讲座,才听了两分钟我就想嗷嗷吐。说实在的,我肯定讲得比俞敏洪好。但前提是,你必须得提前在听众面前把我包装成一个亿万富翁。这有点像请往年考研成功的学生来做的讲座底下尽是一脸虔诚的莘莘学子情景,不管这些经验总结是不是有道理都会被奉为金科玉律。

从我仅有的生活经历来看,东北人对金钱的态度是最健康的,大大方方毫不扭捏,花了就花了吧,花了我再赚。我要承认虽然有很多时候是浪费了(比如前几年有个东北土财主用二十几辆悍马给自己儿子做婚车又请中央电视台的名嘴做婚礼主持人),但相比较而言这是一种比较坦然的态度,跟我对金钱的态度也很接近,即多赚多花,少赚少花。大家都很讨厌那些父母明明没多少钱还频繁更换手机、逢人就说自己穿的是真阿迪的小兔崽子们,但对于另外一类明明是百万富翁还骑自行车通勤的人,大众的观点是他们这样是简朴,应该提倡。我不这样看,如果一个人对金钱的态度足够坦然,有钱的时候也不会藏着掖着,没钱的时候也不会买假名牌装象。

社会大众对金钱的不健康态度导致我们的社会以一个人赚钱能力来衡量他的价值。俞敏洪在电视上的讲座里有这么一句话恶心到了我:“一个人如果大学毕业了还需要父母养,那是一种耻辱。”我不知道这句逻辑极度混乱的话为什么会把自立跟大学毕业扯在一起。在一些贫穷偏远的地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要负担起生活的重任,不仅要放弃学业养活自己还要补贴家用。而牛津剑桥大学里有很多欧洲的皇室子嗣根本不需要养活自己,在继承王位之前可以一直学习,也无所谓耻辱。对我而言,我自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要成为父母的负担,跟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毫无关联。如果我父母恰好是亿万富翁,我又找不到一个可以让我一直充实的工作,那我就天天在家看书,看电影,听音乐,写书,出去运动,旅行。我的价值在我脑子里,用不着非得从功利的角度衡量,它们换不换成钱也都在那儿。韩寒即使没因为辍学和新概念作文名噪一时也还是那个年少牛逼的韩寒,只是那样的话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人而已。

听说大才子钱钟书先生说过这样一句话,“我都姓钱了,我还要钱干什么?”你还别说我清高,你看看我姓什么。

2009年3月9日星期一

1997年纽约兰德尔岛演唱会













“Dear Mr. President:

In remembrance of the over one million Tibetans who have died as a direct result of the Chinese occupation of Tibet and in honor of those who continue the nonviolent struggle, I urge you to take a strong stance in the issue of human rights in Tibet. The American people are calling for an end to Tibet’s suffering. Therefore, U.S-China policy should no longer remain in the hands of few powerful transnational corporations who continually ignore human rights, but should rather be in accordance with the will of the people.

The momentum of the Tibetan rights movement is growing exponentially. The majority of U.S citizens support improvements of human rights in Tibet. As one of the millions if concerned citizens, I appeal to you to insist on immediate negotiations between the Chinese government and the Dalai Lama of Tibet.

Sincerely, ”

这就是那场演唱会后期制作出的CD,按中央的逻辑,以下乐队可能都无法在大陆开演唱会了,里边有好多我仰慕多年的大牌:

1 Opening Prayers Monks (From Drepung Loseling...
2 Ground on Down, Ben Harper
3 Blues Explosion Man, Jon Spencer
4 Om Mani Padme Hung, Yungchen Lhamo
5 About a Boy, Patti Smith
6 Fake Plastic Trees, Radiohead
7 Oh My God, Tribe Called Quest
8 One, U2
9 Cast No Shadow, Noel Gallagher(他就是Oasis的领军人物)
10 Wildflower, Sonic Youth
11 Meija, Porno For Pyros
12 The Celebration, Nawang Khechog
13 This Is a Call, Foo Fighters
14 Bridge Is Over/Black Cop [South Bronx Medley] KRS-One
15 Star Spangled Banner/Nobody B, Biz Markie
16 Closing Prayers Monks (From Drepung Loseling...
17 Opening Prayers Monks (From Drepung Loseling...
18 Yellow Ledbetter Vedder, Eddie & McC ...
19 Noise Brigade, Mighty Mighty Bosstones
20 Type Slowly, Pavement
21 Gyi Ma Gyi, Dadon
22 Heads of Government Lee Perry, Mad Professor ...
23 She Caught the Katy (And Left Taj Mahal ...
24 Beetlebum, Blur
25 Electrolite Michael Stipe, Mike Mills
26 Ajo Sotop, Chaksam-pa
27 Wake Up, Alanis Morissette
28 Hyper-Ballad, Bjork
29 The Harder They Come, Rancid
30 Root Down, Beastie Boys
31 Closing Prayers Monks (From Drepung Loseling...
32 Birthday Cake [Enhanced] Cibo Matto
33 Asshole, Beck
34 Me, Myself and I/(Not Just) K [medley] De La Soul
35 Fu-Gee-La [Enhanced], Fugees
36 Bulls on Parade [Enhanced], Rage Against The Machine

他们应该就是习总口中对别的国家指手画脚“吃饱了没事儿干的外国人”吧?当我们面部扭曲、肌肉抽搐的指责这些外国人“根本不了解西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时候,有多少人想过,我们对西藏又了解多少呢?你说到底是谁被媒体误导,被政府利用了呢?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