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6日星期日

谈恋爱的两个月只推了破纪录的17条状态

1. 在中国,大多数女人是不介意生活在一个男权世界里的,只要她从属的男人细心照料自己。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中,女人们也并不介意一夫多妻,只要男人花在自己身上的时间比其他的姐妹多就好,大家都自得其乐,但这样的社会对异己者实在是不够宽容。比如不拿婚姻和房子当生命必需品的人在这里会过得辛苦一点,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好比在大唐盛世宣扬民主宪政的优点。但好在,世界是多元的,人是长腿的。幸福和不幸,都是个人选择的结果。


2. 在庙里修行的时候,总有愣头愣脑的施主问师父,为什么出家人还需要钱。钱是身外之物的意思是说,有它没它都一样。有钱的时候好好享受,但不留恋,哪天穷困潦倒了也一样穷开心。那些跟钱过不去的人,要么是那些沉浸在幻觉里的傻逼文青们,要么就是第一共产国际的流氓无产者。在一个社会资源分配不公平的国家成长起来的人很难对金钱有一个健康的认识,要么拜金,要么仇富。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描述的北美早期的新教徒就不是这么想的。


3. 朱隽兄说,南京话的明显特点是以diao开头,以bi结尾,甚至有南京话就是脏话的说法。女友说话满嘴跑生殖器/排泄物,一日不忍其秽,训之“你怎么满嘴脏话。”丫回复,“我说的不是脏话,我说的是南京话。”


4. 转:不要痴迷于从阅读成功人士的传记中需找经验,这些书大部分经过了精致的包装,很多重要的事实都不会告诉你。盖茨的书不会告诉你他母亲是IBM 董事,是她给儿子促成了第一单大生意,巴菲特的书只会告诉你他8岁就知道去参观纽交所,但不会告诉你他国会议员的父亲带他去的,是高盛的董事接待的。


5. 我时常感到惭愧和自卑,是因为我知道标准在哪里,尤其是每当看到这些写得就像艺术品一样的学术著作,它们完美得无以复加。


6. 我喜欢学术是为了获得智力上的愉悦感,就像一只奔跑的羚羊在奔跑的过程中体会到的原始而单纯的快乐一样,至于学位或者奖牌,对我或者对于羚羊,都无关紧要。


7. 本来想给女朋友查下她的专业在北美的就业前景,在google.ca敲进employment pressure,首页上的所有新闻报道都是与中国有关的,老外说的什么金融危机啦,就业压力啦,原来都是骗人的。


8. @王佩:中国旧式读书人一大特点就是任何西方的思想,都能在十三经中找到渊源。就像环保主义者从孟子里找到不涸泽而渔的教导一样,王韬从孟子那里找到了“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作为选举制度中国自古就有的依据。


9. 因为人家离婚导致自己爱情观崩溃了的,都是傻逼。跑到人家围脖上骂小三骂陈世美的,是傻逼中的战斗逼。(评姚晨离婚其前夫围脖糟骂导致关闭)


10. 整理系阅览室旧书的时候,翻到一本1987年出版的关于日本的书,是当年众多为“日本威胁论”造势的其中一本,当时正值85年日本取代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 债权国(美国在同年则成为第一大债务国)。作者预测,到95年日本的工业产值会达到好几个西德总和云云。同期“著作”还有《另一次百年战争》《购买美国》 《冰冷的战争》《大国兴衰》……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美国的时代结束了,日本的时代来临了。日本人闻讯也来劲了。89年,我们非常熟知的日本极端“右翼” 石原慎太朗出了本书,叫《日本应该说不》(「NO」と言える日本),大意是说,老子现在崛起了,不再需要听从你们美国人指画。没过几年,日本经济泡沫破灭 了,丫们全消停了。 这一段历史让我每每听到外媒说中国经济取代日本成为世界第二了,某某年将超过美国,或者听说中国又出版了什么《中国可以说不》《中国不高兴》的时候都脊背 一阵发凉。


11. @吴丹:今天在msn上跟朋友聊天。本来是想感叹msn的群不好用,有时需要自己先说话才能看到大家发言。结果,一不小心把感叹的“唉”字打错,一下上升高度了:“爱,需要自己激活。”


12. 抽空看完了罗永浩在海淀剧场的脱口秀,讲到中国企业的毛式管理时(点子源于《经济学人》)罗胖子说中国的公司给你奔头和理想的待遇就差,给你很多钱的就懒得再给你奔头哄骗你。这个公司和政府之间的类比非常有意思,前一个我们经历过,后一个我们正在经历。


13. I thank God I was raised Catholic, so sex will always be dirty.——John Waters


14. 朋友的朋友剪贴复制论文的时候搜到自己老板的论文,没看作者,抄了一大段。(这是本月最杯具的笑话)


15. @陈晓卿: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由苏联人设计、东德人施工的一大片线条明快设计简洁的厂房突然出现在北京东北郊这块叫酒仙桥的地方...当时,这里叫电子 城,它们一概以为718、738、774、798等数字为代号,是当时代表最先进科技的军工企业。——《798的天空》


16. 郭凯老师终于也出书了。《一沙一世界:郭凯经济学札记》豆瓣链接: http://fl5.me/71ofpa


17. 我艹我艹我艹!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我才是少数派!@罗永浩:老婆喷嚏打不出来,我拉她到阳台,“往上看,别直接看太阳。”老婆惊讶,“干嘛?”我也 惊讶,“打不出来看强光嘛,你不这样?你不是怪物吧?”后来知道我才是属于那35%的怪物。 http://fl5.me/72b42i

“中国的宗教与法制”

刚过去的周三中午,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北京普世社会科学研究所所长刘澎应邀到我们学校开了个小讲座。刘澎老师算的上是国内研究美国宗教问题的大拿了,原因很简单,在这个领域里基本上就没几个学者,49年以后,不要说外国宗教,中国人对本土的宗教研究都很匮乏。在当然跟49年后很快建立起来的官方意识形态有直接关系,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宗教信仰这种说法本身具有的模糊性。宗教是特定文化的产物,在其产生的特定文化中才有特定的意思,我认识的大部分中国人都不认为儒教是宗教,是因为他们仅从基督教的外在形式去理解宗教。但宗教以及相关问题一直是个大问题,我们看不到并不代表没有问题。当今政府也不认为儒教是宗教,不然就不会在天安门前立代表孔子像,那里历来是供奉教主牌位的地方。


讲座连同问答仅持续了不到一小时,以下是走马观花式的关键词摘录以及我简单搜索汇集的资料:


中国没有宗教市场,目前只有五个国家承认的宗教:儒释道外加天主教和新教(49年是四个,基督教后来被一分为二)。地方政府也会承认某些宗教,比如哈尔滨市政府承认东正教,但俄罗斯要求东正教恢复合法地位的要求一直没有得到北京方面的同意。所以也就没有对于其他宗教信仰的官方资料。


伊斯兰教:主要群体为维吾尔族、回族、哈萨克族在内的十个民族,信徒四千万,大约三万个清真寺,四万个阿訇。


天主教:五百万信徒,4600个教堂,4000个政府委任的神父。神父的合法性问题一直很难得到解决,梵蒂冈方面不承认中国政府单方面委任的主教,但中国政府要求梵蒂冈跟台湾断交,梵蒂冈说那好我跟台湾断交那你就让我委任吗,中国政府说不,那算你干涉我国内政,要我们共同承认才行。所以中国的天主教团体基本上跟其他国家无关,不属于天主教大家庭的一部分。相关新闻:中国天主教爱国会不顾梵蒂冈的警告,正式任命郭金才神父为河北省承德地区主教


新教:二千三百万信徒,12000个教堂,18000个牧师。民间新教活动主要分两部分,家庭教会和三自爱国教会。“家庭教会”其实是所有地下的、努力摆脱官方控制的民间独立教会的统称,长期以来都受到政府的监控和打压。土共们认为像经济改革那样撤销相关部门和官僚,放开宗教市场的代价要大于维稳打压的费用。于此相关的群体性事件:北京守望教会事件,济南长春里教堂拆迁事件。

Josephine Smart的讲座

上周五的时候卡尔加里大学人类学系的Smart教授受邀到我们学校学术交流,讲关于中国在非洲海外屯田的问题。


Land Grabbing in the Developing Countries是全球性的问题,不少国家都以农业投资的方式应对粮食危机,比如人多地少的东亚邻居日本和韩国。日本的农业劳动力出口始于明治维新时期,因为工业化的缘故,日本大量农民都失业了,只好出国种地自谋生路,美洲的日本移民就是这么来的,目前居住在巴西境内的日裔超过150万,是除了日本本国以外数量最多的,小野丽莎就是巴西出生的。


新中国的农业技术交流始于1954年苏联在黑龙江援建的友谊农场,当时运了很多现代化的农业机械设备,属于“一五”期间156个国家项目之一,另外类似的还有1956年从捷克斯洛伐克带回来的设备,后来中国也学会了这招,又开始给别的社会主义阵营里的哥们儿送拖拉机,比如古巴和朝鲜。目前中国的农业投资主要集中在非洲,这个问题之所以受到海外关注是因为中国自己生产的粮食一直都能满足需要,95%以上都能实现自给自足,因此容易被视为软实力输出。


目前中国在非洲的常驻人口已经超过一百万,尤其是2000年左右中国政府开始实施私营企业“走出去”战略之后,每年到非洲工作的人口数量都大幅度提高。比如小三去的安哥拉,目前已经10万以上中国人了。另外还有不少大学同学毕业了都去了非洲。对社科工作者来说,现在仍然没有错过做田野调查收集初始数据的最佳时期。其他值得关注的问题有,外来农业物种的入侵问题,对当地生态的破坏问题(南太平洋的小岛国上发生过),与当地人通婚导致的种族歧视问题(东南亚劳工去台湾日本发生过),有可能出现的排华问题(印尼发生过),等等等等。


就这么简单写写了,实在对不起有心深入了解的读者朋友,在这里只能提供一个相关网站:http://farmlandgrab.org/。这一个月忙着照顾我们家小朋友,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又当保姆又当男朋友的,非常辛苦。我的体会是,只要超过一个周没把心思放在学术上,就跟普通人无异了,再看书查文献思考问题的时候,脑子非常迟钝。趁她还没回家,我得去游泳了……

加拿大CSSA的一个八卦访谈

作者按:这是去年年底加拿大的中国学生学者联合会CSSA办的一个电子杂志的访谈,杂志计划似乎流产了,所以贴上来,反正很久没有更新了。我和编辑一致同意把这篇文章做成问答形式,但比网络上流行的点名游戏严肃一点,比“鲁豫有约”八卦一点。根据编辑的意思,主题词是感悟和城市。

1.你来加拿大多久了?对这座城市的最初印象是什么?

一年零三个月。相信跟大多数人一样,干净和漂亮是我对这个城市的第一印象,这会让人心情舒畅,而好的心情是很多良性事件的开端,我觉得中国的城市环境都与之类似,大家的脸色也会好看很多。另外,这里的人生活节奏很慢,五点就下班,多一分钟都不给你干,很像南欧国家的work ethic,他们认为忙碌的生活不值得追求。当然了,他们的社会发展现状允许这样。不过看到亚洲的日本韩国台湾新加坡这些发达国家和地区的人们活得也很累,我又觉得不完全是经济上的原因了。

2.饮食方面你还习惯吗?

说到北美带有鲜明本土特点的文化,音乐上有爵士乐,文学上马克吐温在19世纪也出现了美国性,时尚界虽没有欧洲那么有名也总算有蒂凡尼这样的百年老店。但说到本土饮食,据我所知就一直是大杂烩的状态,最主要的食品三明治也是欧洲人的发明。所以北美人只能靠别的国家的饮食来丰富自己的菜篮子,大街上各种法国餐厅、意式通心粉店、越南米粉、日本料理、中餐馆、泰国菜。而且由于到国外念书的中国人来自祖国各地,所以中国超市里卖的东西花样反而更多,所以吃饭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3.突然换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有没有什么特别不适应的?你觉得这里跟国内最大的差异是什么?

文化上,因为我从小就主动拥抱“资本主义的精神污染”,听摇滚乐,看老友记,连本科的专业都是英美文学,所以没有什么特别不适的。生活上,没有车寸步难行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刚来的时候经常会在公交车站等半个多小时。最大的差异是众所周知的,即政治生活,不过这种差异对每个人的影响都不同。比如我对政治几乎不感兴趣,所以对我的影响就很小。而且并不是所有受影响大的人都会思想右倾,很可能也会变成左粪,因为成天暴露在对中国的负面报道中,民族主义情绪是很容易被勾起来的。我甚至见过一边申请加拿大绿卡一边痛斥“帝国主义”民族主义者,这让我想起一个很老的笑话:一个美国青年对一个苏联青年吹嘘,“我敢在白宫前骂美国总统”;这个苏联青年轻蔑地说,“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敢在克林姆林宫骂美国总统。”

4.你说你对政治不感兴趣为什么会写很多时政评论?

对政治不感兴趣不意味着对政治不敏感,实际上无论在中国还是加拿大,我都能看到一张交织着权力的网,它跟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我只是因为关心我自己的生活,所以把这些政治对生活的影响写了下来而已。我前阵子听到过一个很新颖的说法,叫“中国年轻人的政治冷漠”,中国报考各级公务员的数量一直是上升的,录取比例几百比一的岗位也不罕见,一点都不冷漠。八十年代中后期的时候,所有的老师都在感叹当今的年轻人是如何没希望,只想考托福出国或者下海经商,没人关心政治,所以谁都没想到八九年中国会发生那么大的学生运动。当然,运动被镇压后所有人又迅速回家洗洗睡了,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的意思是说,你很难就一个社会是否政治“冷漠”得出结论。

5.如果能让你选择出生的地方,你还会选择出生在中国吗?

我总觉得一个人如果对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和时代不饱含着关怀与温情,就不能叫做知识分子。我也时常想自己如果出生在这里,现在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但让我选的话,我还是想做现在的自己。

6.你会接受异地恋吗?你觉得异地恋能维持吗?

不接受,我觉得相爱的人就应该尽早在一起。让一个女孩子把她最好的时间用在等待上是一种犯罪。我也不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the one”之类的说法,当然那些因距离或其他阻碍没能在一起的人也可以称之为“有缘无份”什么的。

7.如果知道以后你们俩会分手,你们还会一开始在一起吗?

如果你知道你有一天会死,你还会选择活下去吗?

8.你相信星座吗?

中国人原来不知道星座这回事的时候活得好好的,就像老外也不知道有手相,生肖,中医这些东西但一样可以活的很茁壮。对了,CCP的生日和加拿大的国庆日是同一天,却找不到什么共同点,可见星座这玩意都是他妈的瞎扯淡。

9.最想去什么地方?

大航海时代的欧洲,那个时代孕育着未来世界格局的无限可能性。

10.喜欢小孩吗?以后结婚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喜欢。都想要。

12.对于今后生活的计划是什么?

我不喜欢过一眼就能把这辈子看到头儿的生活,很少做计划。目前也不想在这个城市定居,趁年轻时多走走,也不排除回国的可能性。如果真不回国的话也没什么,用脚投票也是一种作为,柏林墙的倒塌和深圳特区的开放,都是用脚投票的结果。眼光长远一点,看出个二三百年去,这兴许就是个让未来的中国变得更适合人居住的蝴蝶效应。如果回国的话,对于吃学术这碗饭的人来说,追踪文献并努力跟本领域的国际学术界保持同步是个很难的问题。因为没有一个良好开放的学术环境的话,知识结构很容易老化,所以可能会到那些有各种学术共同体的大城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