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1日星期日

“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愤青这个词在社会上流传了很久了。大多数人用这个词的时候还是不免带有贬义的色彩,他们会自以为成熟地带着优越感,以怜悯的目光看着愤青们开导起来,“哎,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该长大了,不要那么幼稚了。”听的我哭下不得。

这帮对生活早早就失去了激情和理想的人在不同程度上都表现出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症状。

“Stockholm syndrome is a psychological response sometimes seen in an abducted hostage, in which the hostage shows signs of loyalty to the hostage-taker, regardless of the danger (or at least risk) in which they have been placed.”——(引自维基百科)

“西方心理学家这样解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人质会对劫持者产生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感。他们的生死操在劫持者手里,劫持者让他们活下来,他们便不胜感激。他们与劫持者共命运,把劫持者的前途当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视为自己的安危。”——引自百度百科

两年以前,我所在的大学因为以在市场上卖菜一样的态度对我们多收了学费而被几个毛头小子搞的灰头土脸。虽然最后还是因为学生内部不团结而一时得逞了,但至少,有几个爷们还是用尽了所有可行的,合理的,合法的,非暴力的手段争取到了最后一刻。那期间为什么会有人不团结我今天终于知道就是这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心理状态在作祟。当时因为学校给的压力太大了,用尽所有的威胁,恐吓的办法阻止我们向省物价局和国家教育部反应真实情况,甚至以不补齐学费就不给我们发毕业证作为杀手锏。有一部分学生开始指责我们,是我们把他们害了,本来他们就想赶紧交上学费就完事了,反正胳膊也拧不过大腿,而且学校又自愿给我们占了便宜,(我们本来不应该拿到二本的毕业证)现在闹得连毕业证都没了。

我们的班长因为原本跟学校关系处理的不错,夹在中间就很难。而我如果得不到毕业证将来想出国攻读别的学位又会是件很头疼的事情。当时我们都没埋怨什么,只不过是有些无奈,明明大家的利益被践踏了,为了大家争取利益的人反而成了老师们和个别学生的眼中钉。

上个月我在校内上就杨佳一审被判处死刑的案件发表了看法,又有朋友以相同的口吻开导了我,我们的国家还年轻啊,法治还不健全,要慢慢来,不能急,不能激。

我又偏激了是吧,国家的法治受到了公然的践踏,我们的态度应该是,“法院这么做还是有情可原的,谁叫咱法治不健全呢,慢慢总会好的。”可怕的就是人们对习以为常的不公正都表现的很自然。

计划生育在中国已经搞了将近三十年了,几乎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病人们甚至生多了孩子还会感到有愧于国家,罚款是应该交的。没有人想想,两口子想不想生孩子明明是自己的事情,生育权跟吃喝拉撒睡都是一样的。农民朋友们因为传统观点顽固,非要生儿子,你可以去开导,去教育,告诉他们生多了会穷,会落后。但什么时候开始强制计划生育可以让我们去农民家里砸电视,砸拖拉机,可以让大夫可以像掐死一只小鸡一样把新生儿掐死又顺手扔进垃圾桶里呢?

中国的女人要比男人早退休五年,几乎所有的女人基本不会去想为什么。查了多少国家的法定退休年龄也没见他们国家的法律在制度上赤裸裸的剥削了女人五年工作的权利,男女都是一样的。然后女性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反而去指责韩国日本,说他们国家大男子主义,女人没地位。而在中国,我们女人能顶半边天。

外国的老年人如果想保有驾照的话,过了一定的年龄界线,就要隔几年进行一次体检。如果医生认为你的身体状况良好,会继续让你开车,如果发现你已经老眼昏花,就撤销你的执照。在中国,到了一定年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不让你开车,权利又一次赤裸裸的被法律剥夺。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老年人又说,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啊。没有任何数据显示年长者的事故率会高于年轻人,鉴于年长者开车比较慢,吊销那些像疯狗一样开着挂有类似88888的牌照的奔驰宝马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的年轻人的执照反而更实际一些吧。

一切都只是因为我们对不公正的待遇都太习惯了。然后这些成熟的人反过来,对我们这些还会在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时没有麻木,仍然表现出极大愤慨的人抱以怜悯的目光,说,哎,你们该成熟了。

希望你们老的快一些,快一些,再快一些。希望还会愤怒的人们对生活永远充满激情,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Note:“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语出垮掉的一代三大代表人物之一,美国作家杰克·凯鲁亚克的《达摩流浪者》。那群人,是当年美国人眼中的“愤青”。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